劉吉慶板著臉:“陛下有旨,請蘇議郎立刻趕到驛館,車就在外面,還請蘇議郎快些。”
“老內侍稍帶片刻,我這就來。”
重新回到屋裡,蘇任搖頭苦笑。按照他和劉徹商量的計劃,叫他去驛館,那就說明代王已經不行了。那個驛丞的腳力還真快,劉徹的反應也不慢。蘇任在想,去了驛館怎麼說才能將懷疑降到最低,完全沒有那是不可能,只要其他幾個諸侯王不敢肯定就好。
一路無話,剛到驛站門口,劉明竟然替蘇任揭開車簾:“快!陛下說你得醫術很不一般,連死人都能救火,這一次我二哥就靠你了!”
蘇任一笑:“陛下謬讚了,我只懂些粗淺的,但不知代王現在如何了?”
“哎!”一邊往裡走,劉明一邊嘆氣:“別提了,上吐下瀉,吃什麼都沒用,這才過了幾個時辰,看上去老了十歲。”
“怎麼如此厲害?可查出病因?”
劉明搖搖頭:“說是中毒,可怎麼會中毒呢?下午在宮裡吃飯的時候都好好的,二哥本就沒怎麼吃,就吃了一盤子黃花菜,那東西我也吃了。”
“中毒?”蘇任驚訝道:“誰這麼大膽敢給代王下毒?謀害大王是要滅九族的!”
“驛館裡的上上下下我都看過來,沒有絲毫頭緒,那些庸醫只說中毒卻無能為力,我看他們只是用這話搪塞而已。”
劉登的房間是驛站最好的一間,不僅面積大,佈置和所用之物都是從宮裡拿來的。靠後牆的榻上,劉登閉著眼睛躺著,一張臉蠟黃蠟黃,嘴巴微張,鬍子抖動。一看就知道病入膏肓,離死不遠了。
劉徹、劉發、劉勝都在,榻邊還有幾個奴僕和御醫。劉明分開人群,開始大罵:“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都給我滾!”
蘇任先向劉徹行禮,偷偷觀察了一下劉徹的臉。焦急,絕對的焦急,眉頭深皺,眯縫著眼睛,擺擺手:“別拜了,救人要緊,代王千里迢迢來看朕,朕決不能讓代王出事!”
劉發打量了蘇任一眼:“有勞蘇議郎了,還請快看看二哥。”
榻邊的御醫被劉明拳打腳踢的攆走,拖著蘇任來到榻邊。蘇任深吸一口氣,翻了翻劉登的眼皮,瞳孔已經放大。又看了看劉登的舌頭,根部一片漆黑。閉上眼睛,探出三根手指搭在劉登手腕處,脈搏倒是還有。蘇任靜靜的坐在榻邊,無論是外行還是內行都覺得蘇任這是在診治,實際上蘇任只不過裝裝樣子。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摸完了左手摸右手,房間裡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等著蘇任的決定。蘇任救了衛夫人母女的事情,在宮中已經傳開,怎麼救的沒人敢說,反正就是救了公主。僅憑這一點,那些御醫就不得不佩服。
王御醫見蘇任診斷完畢,將劉登的手重新塞回被窩:“蘇議郎,您覺得代王……”
蘇任慢慢起身,從奴僕手裡接過手帕擦了擦手,嘆了口氣搖搖頭:“陛下,諸位大王,代王的確是中毒,這種毒很厲害,已經入了骨髓,若是再早半個時辰,我倒有辦法試一試,現如今……”
蘇任的話沒說完,不用說也知道蘇任想說啥。幾個太醫長出一口氣,蘇任都這麼說,那就說明他們沒有判斷錯。在蘇任面前,行醫幾十年的老御醫竟然都不相信自己了。
“二哥……!”劉明撲倒在劉登榻前,嚎啕大哭。緊跟著劉發、劉勝也是一般。劉徹用袍袖擦了擦眼角:“沒有一點辦法了?”
蘇任搖搖頭:“微臣無能為力,若是家師在或許還有可能,可惜家師已經過世好幾年了。”
劉發哭了幾嗓子,起身問蘇任:“可知是什麼毒?”
“此毒名曰鶴頂紅,不過與仙鶴沒有任何關係,那是一種礦石,顏色鮮紅,奇毒無比,乃是世間第一巨毒,只要吞下,用不了一時三刻就會毒發!”
“鶴頂紅?”王御醫連忙道:“小人也看過不少醫書,怎麼沒有聽過這樣的名字?”
“沒聽過有什麼奇怪的?當年我與家師遊覽天下時,還是在一處金礦作坊見過,冶煉金礦石時冒出的白煙就是鶴頂紅,其實此物並非紅色,而是含有它的礦石紅潤鮮豔,猶如鶴頂,這才取名鶴頂紅。”
“哦!多謝蘇議郎賜教!”御醫們紛紛拜謝。
蘇任說完,轉身的時候正好瞥了劉徹一眼,劉徹眼睛一眨,也對蘇任的解釋很滿意。
既然確定劉登真的中毒,劉明哭的更兇了。到底是親二哥,比起劉徹、劉發、劉勝這幾個堂兄弟更進一層。哭了多時,劉明忽然起身,跪倒在劉徹面前:“陛下,有人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