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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績讓契苾何力的忠心所感染,並未往深處去想,此刻聽杜荷提醒,眼中也是一亮。
他們的戰略目的是拖住薛延陀的主力大軍,為其他的幾路唐軍牽制住對他們最具威脅的侯君集。如今侯君集已經交出了軍權,他們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了。
但是領兵在外,哪能不求勝利。
達到了目的,下一步,自然要想著在不破壞戰略目的的情況之下取得勝利。
假若詐降計能成,取得勝利就離他們不遠了。
契苾何力也不是庸將,只是至親的母親被劫持,腦中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聽杜荷一提醒,幡然醒悟,道:“該死,我怎麼沒有想到這點……我已經回絕了大度設他們,在使用詐降計已經無法奏效。”他說著一臉的懊惱。
李世民對待契苾何力如國士,契苾何力自然對李世民奉為唯一的君王。只要能夠為大唐打勝仗,他並不在意自己是否受委屈。
“不然……”杜荷自信笑道:“一次拒絕並不代表什麼,只要隨意找個藉口就能敷衍過去。就說……昨夜身處軍營,四處都是唐兵唐卒,無法直言以對,只能以此來證明自己,割耳朵,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做做樣子……我知道,這樣說是對何力將軍的一種侮辱。但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合理的解釋。我認為就算昨夜何力將軍答應了薛延陀的來使,大度設也不會盲目的相信,關鍵還是在於如何取信與他……”
契苾何力並不在乎杜荷這麼說,點頭道:“如此……可行。”
李績沉默片刻,然而肅然的看著杜荷道:“我不反對,但杜將軍莫要忘了,何力將軍的母親還在大度設的手上。何力將軍拒絕歸降,何力將軍的母親也失去了利用的價值,大度設為人,還算磊落,不是那種對婦孺下手的人物,下辣手的可能性不大。可一但何力將軍詐降成功,薛延陀慘敗,那何力將軍的母親就必死無疑了……”
契苾何力對於大唐赤膽忠心,為了勝利逼死契苾何力的母親,逼死契苾何力,李績自問做不到如此鐵石心腸。最關鍵還是沒有到非常時期,不需要走這極端的路。就算他們不能取勝,但只要拖住侯君集就是勝利,沒有必要犧牲契苾何力的母親,犧牲契苾何力。
杜荷笑道:“末將不是冷血動物,不會為了勝利也讓任何人付出沒有必要的犧牲。可我覺得老夫人在大度設手上,就是一大危險。就算現在大度設沒有殺人之心,並不意味著以後沒有。比方說何力將軍在戰場上壞了他們的好事,又或者說何力將軍斬了對方的將軍首領,這一切一切事情的發生,都可能成為薛延陀殺老夫人的理由動機。與其將老夫人生還的希望寄託在大度設的心慈手軟上,不如想法子營救。讓何力將軍詐降是第一步,第二步則是營救老夫人,第三步,才是取勝。”
契苾何力激動的當場跪了下來:“副總管要是能就回我母親,契苾何力下輩子甘願鞍前馬後,為副總管賣命。”
杜荷趕忙將契苾何力扶起。
李績沉聲道:“營救老夫人的事情有幾成把握?”
杜荷答道:“我有一群武藝高強的江湖朋友,他們身懷絕技,最擅長這種營救的任務。在薛延陀軍營裡不足一成,但只要想辦法將老夫人帶離軍營,押送至薛延陀汗庭,那成功的機率即可達到七成。”
李績並沒有細究什麼江湖朋友,展顏笑道:“這容易,何力將軍的母親至少也有六七十的高齡了,這類人體質弱,受不了軍營的惡環境。只要何力將軍表示出歸降之意,他們便不可能坐視老夫人受到危險,送與後方修養軟禁,完全能夠在意料之中。”
杜荷嚴肅道:“雖然不敢保證,百分百成功,但我一定盡力而為……”
契苾何力也明白事理,感激的點了點頭。
李績一拍手掌,道:“這樣一來,老夫人那裡可以暫且放下,接下來就是要看一看用什麼樣的誘餌,才能讓大度設相信……”
薛延陀軍營。
大度設得到了契苾何力的回應,氣得直跳腳,怒罵契苾何力是族中的叛徒,敗類。
攣鞮六渾也暗自生怒,勸說大度設殺了契苾何力的母親。
大度設想了想,還是沒能下得了手。作為以草原英雄自居的人物,對於老弱婦孺,大度設還是有著一定憐憫心的。
還沒有過兩個時辰,大度設意外得到了契苾何力使者求見的訊息。
大度設態度不善的接待了來使。
契苾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