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大家鬆了一口氣,“這就可以啦,把這混蛋交給警察就完事了。”
“不能夠,稍等會,後廚給我騰個地方!”
“你要幹嘛?”老威很詫異。
“沒事,這小子說看見我穿開襠褲的時候,還踹過我屁股。我讓他見識見識,誰踹了誰的屁股!”
眾人鬨堂大笑。
瞧,2000年的時候,我倆活得多開心呀。
陳芝麻爛穀子和第三個願望(1)
如果事情只做到這一步,那麼頂多叫作“懲惡”而非“揚善”。
2000年的這個夏天,我究竟去沒去後廚整治那個壞傢伙,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
所幸,總算有些細節還是歷歷在目的。
警察來了,可不是我想象中那樣成幫結隊的要來制止惡性鬥毆——警車上只下來兩位年輕警察,其中的一位在車旁監視著,另一位走進肯德基。
這是警察嗎?我不錯眼珠兒地瞧著他,心中狐疑不定。咋長得跟周杰倫似的,又瘦又纖細,特製的警服都顯得有點大,鬆鬆垮垮的。
這傢伙一進門,直奔老威,在他那厚實的胸膛上錘了一下:“你說說,”他開口說話了,挺油嘴滑舌的模樣,“你丫咋老在外面惹事呢?回回讓我給擦屁股?”
這傢伙連看都沒往我這看一眼,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說吧,到底是咋回事,你在電話裡噴得都是啥,什麼拐賣人口,什麼流氓鬥毆,我咋沒看出來呢?”
老威笑嘻嘻地指指我:“哦,這傢伙就是流氓!”
他習慣性地把我給賣了,然後才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喔喔,原來是這樣。”他說起話來和老威是一個口吻,擬聲詞特多,只不過聲音比起老威細弱了不少,“行吧。”他說,“這事你做得夠爺們兒的,我也不能扯你的後腿,這樣吧,那垃圾我帶走。這事肯定沒完,你們哥倆當然也得小心著點。還有……”他瞥瞥之前抱腿的,現在還在經理身邊顫顫巍巍的小姑娘,“這孩子也得跟我走啊!”
“這……”老威忽然很不情願地,搖了搖頭,“能不能別把她帶走呢?”
這哥們兒一愣:“啊?啥意思?那你把她留下,不是還得被那幫人弄走嗎?”
“不,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我把這孩子帶走?”老威很懇切地詢問,“你也知道,收養機構,有的時候就那麼回事。”
“等等,這不合規矩啊,你……”這哥們兒大概是想開兩句玩笑,可話到了嘴邊,總覺得不合適,又咽了回去,琢磨了半天,“這樣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呢,辦事還是要依照法律程式。孩子我必須得帶走,不過答應你好好照顧。我先回局裡,我們那兒姐姐可多了,最喜歡孩子,帶她先洗個澡,換換衣服。先把孩子放在我們那兒,回頭去聯絡收養的人家,或者能找到孩子的原籍,就把她送回去。我和你一直保持聯絡,這樣總行了吧?”
“這行!”老威高高興興地點了頭。
該走的走了,該留下的也就留下了。老威這才解釋,為了不出岔子,他給自己初中同學,也就是剛才那個小警察打了電話。
“你別瞧他看著挺糙的,其實人品不賴,不然我也不會找他了。”老威鄭重其事地說,“哦,他叫祁睿。”
“啥?咋不叫QQ呢?”
“我們就是那麼叫他的……”
“行唄……”
祁睿把孩子帶走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我本想追問。可沒想到2000年還在上大二的我,遇到了一連串的麻煩。自顧尚且不暇,慢慢也就把這事情給丟在腦後了。
陳芝麻爛穀子這一票往事,在老威的提醒下,忽而如久旱之後的泉水般,一股腦的噴湧上來。我的心裡一陣暖一陣冷的。
暖的是過去我們還幹過這好事呢,差點給忘了!
冷的是:莫非,我眼前坐著的這小姑娘——莫非,眼前這小丫頭,就是當年抱腿的女孩兒?
面對面地坐著,我也顧不上禮貌,隔著桌面,上上下下來回來去地打量著丫頭。
認不出來了,當真認不出來了! 。。
陳芝麻爛穀子和第三個願望(2)
“你,你……你就是?”我張大了嘴巴,結結巴巴地,禁不住唸叨了出來,“你就是當初那個髒乎乎的小丫頭?哎呀呀!”
“說什麼呢你!”老威很不客氣地拍我腦袋,“當著人家女孩,咋胡說八道的。誰髒啊,你才髒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