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乾屍廟,又落進這條暗河,真可以說是兩世為人。我到這會兒才明白,爭名奪利沒有任何的意義,與其等到死後才感到失落,不如趁還活著,好好相愛一場!”
我心想:“在我面前說這個,簡直是妓女面前脫衣服,穆鐵柱面前比高低,你還差得遠吶!”當即對她說:“光陰瞬息,歲月如流,人生幾何,安能常在,你看萬里黃河今猶在,古往今來盡是空,歷數世間多怪事,高山為谷海生塵,觀棋不語真君子,把酒多言是小人,我就這麼多詞兒,全給你扔這兒了。”
玉面狐狸說:“胡哥,你真沒聽懂我在說什麼嗎?”
我說:“懂不懂不要緊,只是這西夏金書決不能讓你看!”
玉面狐狸說:“你還是不信我的話嗎?如若不解開鐵盒中的謎團,我們到了密咒伏魔殿之中難逃一死!”
我說:“我還就不信了,說什麼看一眼伏魔天尊壁畫會被嚇死,我掛符摸金,尋龍取寶,開過多少棺材,見過多少粽子,眼睛也不曾眨過一眨,我倒真想看看有什麼東西能把我嚇死。”
玉面狐狸說:“別說這樣的話,你死了讓我怎麼活?”
我說:“我倒讓你給嚇死了,我是死是活與你有何相干?”
二人夾纏不清之際,木棺已行出地下湖,暗河走勢再次變得奔湧咆哮,水聲如雷。暗河前方的走勢急轉直下,我聽水聲不對,忙與玉面狐狸將木棺劃到邊緣,向前一看,暗河跌入一個直上直下的深洞,我從揹包中取出一枚訊號火炬,扯掉拉環向下一扔,明亮的煙火不住下落,一個龐大洞穴迷宮的垂直通道,自上而下從黑暗中浮現出來,那是在無窮的歲月中由水流侵蝕形成,暗河奔流而下,僅如一道白線,霧氣繚繞,幽深莫測。
我們幾乎已經觸控到了傳說中西夏王朝的“密咒伏魔殿”,但是誰也說不清在這個古老傳說的盡頭——究竟是“仙境”還是“魔窟”?
一條暗河穿過絕壁直墜迷霧,由於這洞穴過於巨大,從高處居然聽不到落水之聲,我和玉面狐狸攀下絕壁,赴水向前。從風水形勢上來說,這就是“九龍照月”,九條河流從四周注入這個大洞,雖然有的河流已經枯竭,但這形勢尚在,《十六字風水陰陽秘術》之中曾有記載:‘九龍照月’埋的是女子,帝主人王不當此葬。可見西夏地宮中確實葬了一個女子,至於是不是“妖女”,我還無從判斷。
而在這黑茫茫的水中,有一座規模宏大的宮殿,狼眼手電筒照明距離不過二十餘米,兩邊不見盡頭,往上看也看不到頂,簡直跟一座山似的,外壁走勢似成圓形,而且那是三合土,堅厚無比,工兵剷鑿上去,只能鑿出一道白印。
玉面狐狸說:“西夏地宮是壇城結構。”
我記得《十六字風水陰陽秘術》佛字一篇中,提到過壇城墓室,地宮外形有如土壇,在佛教傳說之中,土壇是降魔的法陣,應該有六座石門,暗指六道,天、人、修羅為三善道,畜生、惡鬼、地獄為三惡道,看來玉面狐狸倒不是信口開河,由於這是一座土壇形地宮,所以我們往任何方向走,都可以找到入口。
二人繞行百餘步,就見一座巨大的拱形石門,嵌在這土壁之中,石門上一左一右,是兩個怒目圓睜的金剛,手執三稜降魔杵,相對而立,胯下各有一頭猛獸,猛獸口中銜有一個惡鬼的首級,踏在無頭屍鬼之上,當中是一個“神、鳥、鹿”盤旋合一,首尾相銜的圖案,象徵生死輪迴,周圍飾以捲雲紋。
無首屍鬼以下的部分都沒在水中,僅是水面以上的石拱門就高逾五六丈,系一整塊巨石從中分開雕鑿而成,閉合緊固,又以鐵水澆注,幾百個人也未必推得開它。
不過石門太過沉重,年久發生沉降,與拱頂之間分開了一道縫隙。我和玉面狐狸攀援而上,從拱頂之下鑽進地宮。舉起狼眼手電筒往前一照,寬闊的甬道直通深處,兩邊也有許多門洞,腳下都是刻滿經文的大磚,各個窟室中的壁畫精美絕倫,廊柱間佈滿了人油熬成的長明燈,但是早都滅了。我摘下一支長明燈燭,綁了一個火把,用zippo打火機點上,照著亮往四周看。
我們完全不知道這壇城地宮中有什麼危險,不敢貿然前進,玉面狐狸緊緊跟在我身後,幾乎都貼在了我身上,她的呼吸吹得我脖頸發癢,我明知這個狐狸精是想對我施展美人計,不免起了要將計就計的念頭,可是一想雪梨楊下落不明,我起這個念頭對得起她嗎?就讓玉面狐狸往後邊站,別離我太近。
玉面狐狸卻說:“不!你在哪兒我在哪兒,有你在身邊我才不怕!”
我說:“你在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