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都很疲累,很多人連晚飯都沒吃,可是看著真正煥然一新、乾淨整齊的祖靈之屋,再看看灌了藥、擦洗乾淨身體、換了環境後連臉色都好看許多的生病族人們,這股疲累就像消失了般,在場的人甚至不相信自己在這麼短短大半天內做了這麼多事。
而病人們被這麼多人照顧,心態也完全不一樣,之前自我放棄的人這時也掙扎著重新冒出生的希望,屋內原本的呻/吟和咒罵聲也沒有了,有些病人臉上甚至露出了笑容。
這時,窪地村民對嚴默的感觀也已完全不同。這位神使沒有像他們想象中的神靈一樣,手一劃,所有病人就都痊癒,但嚴默這樣的做法反而讓他們感到更加真實可靠,畢竟所有變化他們都看在眼裡,而很多事還都是靠他們自己的雙手完成。
後女心態改變,從審視警惕變成尊敬服氣,走到嚴默身邊帶著關心低聲道:“大人,天已經黑了,村裡送來了食物,您要不要吃一點?”
他不知道神使需不需要吃東西,也不知道神使能否看得上他們的食物,但他還是問了,他希望能把最好的呈現給這位真正在幫助他們的神使。
其他人也都在偷看嚴默。
嚴默包裡還有不少食物,本來想拒絕,可看到眾人似帶著期盼和小心的目光,又改口了,“好,你們都沒吃吧,那就一起先去吃飯。等會兒安排人過來輪流照顧病人,男女都要,最好還是這些人。這些人今晚過後也暫時都別回新村,如果非要回去,那回去前必須燒水洗澡,把身上洗乾淨。”
“是,大人。”後女現在是嚴默說什麼就是什麼。
任是什麼事都沒有事實來得最能打動人心,他可是從頭到尾親眼看到那些病倒的族人在灌了一副湯藥後,有些人肉眼可見地就好了許多。
而且神使大人用的藥草也一點都沒有隱瞞他們,就放在那裡,他想看隨時都能看。最可貴的是神使大人還教他們辨識這些草藥,跟他們說這些草藥的功能,又告訴他們熬藥的先後順序和火候大小。
這樣,哪怕以後村裡再有同樣的病災發生,只要他們能找到同樣的藥草,就能自己治療了。
不過神使大人同時用了三種藥方,針對病情不同的病人,他用的藥方也不同,他記下的並不多。
“對了,病人現在暫時還不能吃肉食,你們平時的食物拿給我看一下,我看他們適合吃什麼。”嚴默邊往外走邊說。
“是,大人。”
窪地村人吃的食物極為簡單,少量的肉和一些只有兒童拳頭大的根塊食物。
嚴默注意到肉只有他和村巫面前才有,拿起食物前,他問村女:“也許你會奇怪為什麼我身為神使沒有一下子就治好病人。”
“不,大人,我……”
嚴默抬手,聲音微微提高:“首先,我從神殿過來已經消耗大量神力。其次,每次治療病人都會消耗我一定神力,而我就算把所有神力全部用完,也無法治好這麼多人。最重要的是,神也許會幫助你一次,但不會幫助你永久,人要學會自立自救,如果人人有任何事都等著神來解救,那人的存在對神還有什麼意義?”
周圍的人全部豎起耳朵,嚴默的言論對他們來說很新鮮,他們敬仰神靈、恐懼神靈,但到底要如何和神靈相處卻不知道,也不明白神靈存在的意義。
嚴默接過村女遞給他的根塊食物,眼看大家道:“打個比方,你們村有兩個人,一個人勤勞善良,每天努力幹活,性格積極向上,遇到什麼困難都會努力想辦法解決。但另一個人卻懶惰愚昧,整天遊手好閒,只會佔別人便宜,遇到事情都指望別人幫他解決或者怨天尤人。如果你是神,在這兩個人都遇到難以解決的困難時,你會幫助誰?”
後獅脫口道:“當然是幫助第一個!懶惰的人最可惡!”
其他人也都點頭。
嚴默笑,“你看,連你們都這麼認為。”
包括後女村巫在內,大家都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神使大人,那為什麼有人像您說的那樣勤勞善良,遇到困難也會努力,可是神為什麼還會讓他悽慘地病死?”
這句問話一出,全場寂靜下來。
那問話的少女很害怕,卻又很勇敢地抬頭盯著嚴默,可等嚴默真正看向她,她又恐懼地低下頭。
“問得好!”嚴默故意發出笑聲,放緩語氣,“有些神會說所有他沒有解決的苦難都是他對信者的考驗,可是我認為……我不是神,無法代表他回答你們的問題,所以我只能從我個人的角度回答,我認為之所以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