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秦風大營截然相反的,便是楚軍大營。
景駒雖然被及時救治,但依舊是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幾日。
大營之中,氣氛愈發的凝重了,籠罩在了一片陰霾之中。
本來勉強合為一處的四十萬楚軍,此時竟是隱隱以世家大族為首,開始變得涇渭分明起來。
公元前二二四年一月,大寒。
楚國王都,壽春城中。
楚王負芻,站在王宮高臺之上,負手而立,看著偌大壽春城內的景象。
身形魁梧,面色剛毅的他,此時竟帶有濃重的憂鬱之色。
他緊了緊身上厚重的熊皮大衣,輕聲道:
“王兄,你說大楚能否渡過這一劫難?”
獨臂的熊啟靜靜站在負芻的身後,僅僅過了一年的時間,他竟滿頭白髮,滄桑無比。
他長長撥出一口氣,淡淡道:
“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負芻點點頭,說道:
“王兄說的對啊!現在所能做的,便是如此了!
明日寡人便親臨前線,後方的事由,便都交給王兄了啊!”
熊啟頓時一愣,皺眉道:
“你要去前線?要慎重啊!前線兇險無比,況且現在軍中更是動盪。
項氏與景氏之間的齷齪愈發嚴重,恐怕會”
“正是因為軍中動盪,我才要去!
只有我,才能暫時鎮壓住這些世家大族!”
負芻越說越激動,恨恨的一拳砸向欄杆,咬牙切齒道:
“可惡啊!為何不能再給我三年的時間!
只要再給我三年,我便能夠徹底壓制世家大族!改變大楚積貧積弱的局面!
若是再給我十年,嬴政算什麼?我負芻照樣能夠一統六國!”
熊啟沉默了,過了良久,他才拍了拍負芻的肩膀,緩緩道:
“萬事小心。”
負芻長長撥出一口氣,點頭道:
“王兄放心便是,聽聞秦軍前鋒統帥乃是一個名為秦風的年輕人?”
不提還好,一提秦風,熊啟的呼吸都急促起來,面色漲的通紅,過了良久,才從牙縫中擠出來一句話:
“此人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卑鄙無恥之徒!”
負芻嘆了口氣,點點頭,便轉身離去。
臨走時,沉聲道:
“王兄,我已留下遺詔,若是前線有難,還請王兄肩負起大楚!”
“熊啟,至死方休!”
熊啟站在城樓上,看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范增面色陰沉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熊啟皺眉道:
“範先生,可有要事?”
范增沉聲道:
“今日景氏族人在外郊遊的時候,遭到歹人襲擊。
身邊兩百名護衛死傷過半,族人更是九死一生。
最要命的是,景駒的正妻、長子重傷!”
熊啟頓時心中一驚,眼中滿是質詢的看著范增。
他知道景氏與項氏之間發生的那些事情。
雖然很不可思議,他也不相信項氏會不顧全大局,把景駒的快樂棒摘了。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項氏是最有可能下毒手的。
項伯甚至在公開場合喊過,恨不能閹了景駒。
所以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范增鄭重搖頭道:
“老夫以性命擔保,絕對不是項氏乾的。
有人栽贓嫁禍,從一開始就是!
所有的一切都與項氏無關!”
熊啟深深嘆了口氣,此時說什麼也晚了。
若是家人重傷的事傳到景駒的耳朵裡,天知道會出現多大的亂子!
熊啟忍不住壓低了嗓音,問道:
“範先生!該如何是好?”
范增陰沉的說道:
“滅掉景氏!還有機會穩定住局面!”
熊啟悚然一驚,滅掉景氏?!
這可是大楚王室親族之一啊!甚至可以說是最親的一支!
數百年來,景氏對於大楚,可謂是頂樑柱一般的存在。
如今難道真的要走到這一步了嗎?
眼看熊啟不說話,范增便勸說道:
“事到如今,大楚已經無路可走!
先是景駒與項伯衝突,而後又是景駒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