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灞橋,長亭外。
錦旗蔽日,一支龐大的車馬隊伍,正在緩緩前行。
嬴政因為急於見到秦風,因此提前一人前往百越。
而出巡的隊伍,並沒有起行。
胡亥坐在長亭之中,顯得十分興奮。
“趙師傅,此番封禪泰山,父皇一定會讓我跟著上去吧?”
趙高矜持的微微頷首,但眼神之中藏不住的喜悅。
“是啊,此番陛下封禪泰山,必然是要帶著最親近的人,一起上去的。
您作為唯一一個跟隨著的皇子,自然是有資格。”
“但是啊,您要低調,要矜持,切記不可得意忘形。”
胡亥顯然是沒有將後面那句話聽進去,而是興奮的搓搓手,說道:
“若是我能跟隨封禪泰山,豈不是名分就有了?
據說泰山之上,能夠溝通天人。
而秦風這滿肚子的壞水,就是從泰山腳下學的。”
不提秦風還好,一提起來,趙高竟是感到有些落寞。
從剛認識時候的好老鄉,到後來水火不容。
不過是短短七年的時間,兩人好似交手了半輩子一般。
但這終究是過去了,秦風死了,死在了李斯安排的刺殺上。
趙高感到很慶幸,同時也很後怕。
慶幸自己沒有參與刺殺,後怕嬴政的追究。
因為他知道,始皇帝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秦風對於嬴政而言,太重要了,甚至比親兒子還親。
隨著自己勁敵的消失,趙高竟是有些寂寞。
有種世間無敵的感覺。
相比較於秦風而言,扶蘇實在是太稚嫩了,完全不需要放在眼中。
“咦?趙師傅,您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這兩日怎麼沒見到左丞相李斯大人呢?”
“好像是”
趙高不由的微微皺眉,按理說,始皇帝陛下的車駕出行,左右丞相都應該出現才對。
可是他們兩人竟是都沒有出現,這就很奇怪了。
就在此時,右丞相馮去疾走了過來,衝著胡亥、趙高拱了拱手。
趙高便順口問道:
“右丞相大人,這幾日為何不曾見到左丞相大人啊?”
一聽到這話,馮去疾面色頓時僵了一下。
但還好,他就是一個老油子,很快便調整過來,並沒有被發現異樣。
也不能怪他失態,實在是當時扶蘇公子的模樣,著實是有些駭人了。
謙謙公子,溫潤如玉的扶蘇消失了。
那一日,扶蘇在帶領黑冰臺的人,秘密抓捕李斯全家的場景,令人心悸。
如今李斯府上還存在的下人,全特麼是黑冰臺的人扮演的!
就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當然了,誰是草,誰是蛇,還真不一定。
馮去疾定了定心神,笑道:
“李斯大人呀?這些時日在家休沐呢。
據說是竄稀不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興許是吃壞了肚子吧?畢竟歲數大了。”
趙高微微皺眉,怎麼就突然吃壞肚子了呢?
過了良久,他頓時恍然。
大機率是聖火喵喵教的人查到了什麼,感到不忿。
於是便給李斯下了竄稀散吧!
想到這裡,趙高下意識的忍不住看了一眼胡亥。
當初自己被當頭噴了一臉的經歷,還歷歷在目,彷彿就在眼前。
痛,太痛了!
趙高一時間,有些心絞痛,太特麼狗了!這就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雖然沒有證據,但他總是很懷疑,是扶蘇乾的。
眼看著吉時已到,大隊人馬準備出發了。
扶蘇作為監國,姍姍來遲送行。
他的手中還提著兩個食盒,看起來十分精緻。
胡亥頓時皮燕子一緊,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沒辦法,如果說朝廷中官員們的陰影是秦風的話,那麼胡亥的陰影就是扶蘇了。
自己這個溫潤如玉的哥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是對自己動了殺心。
雖然每次都是一副笑嘻嘻,兄友弟恭的模樣。
但胡亥能夠感受的出來,扶蘇很想單手將自己的腦袋擰下來,塞到屁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