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江寧府。
“請陳知府出面,給所有人一個說法!”
江寧府衙門門口,一個年輕人大聲喊道。
他手裡抱著孔子的牌位,一臉的大義凜然。
周圍的人也跟著他喊出來:“請陳知府出面,給所有人一個說法!”
“請陳知府出面,給所有人一個說法!”
衙門內,通判楊邦義看著正在喝茶的陳邦光,怒道:“陳知府,現在衙門被圍起來了,您不想辦法,反而在這裡悠閒喝茶!”
陳邦光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楊通判,本官難道不想想辦法嗎?你也不去看看,來為衙門的是哪些人?那些人要麼的官宦子弟,要麼是地方形勢戶子弟!”
楊邦義說道:“這裡的知府衙門,您是知府,他們現在這般做,是在對抗朝廷!即便是再有權有勢的官宦子弟,也得收斂一些!”
“我說楊邦義,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去看看那個聲音喊得最大的那個人是誰?劉清!他祖父擔任過淮南東路轉運副使,他父親劉表,江寧商會的主辦人,秦淮河上的橋和江寧城外的路,江寧商會都出錢了!”
楊邦義說道:“一事歸一事。”
“什麼一事歸一事!現在劉清抱著孔聖人的牌位,你想幹什麼!”陳邦光冷著臉,“再說了,他說朝廷擅自攻打遼東,激起宋金之戰,這事本身就在理!”
“胡說八道!”楊邦義怒道,“朝廷北伐遼東,那是王師北進!”
陳邦光說道:“王師北進?那遼東根本就不是我大宋的領地,那是人家金國的!”
“陳知府是不打算驅散外面那些人了?”
“要驅散你自己去驅散!”陳邦光不屑說道。
楊邦義掃視一眼其他官員,說道:“你們都不願意出去?”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他說道:“好!那本官就去轉運司衙門去找盧司漕來處理這件事!”
說完,楊邦義甩袖走出去。
他剛出去,外面的人注意力就全部轉移過來。
為首的那個青年就是劉清,他看到楊邦義後,大聲說道:“楊通判!您是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的嗎!”
楊邦義見到這些人,怒道:“你們有何說法?”
“朝廷挑起宋金之戰,再使天下受於戰火,無數蒼生罹難,我們堅決反對開戰!”
“對!堅決反對開戰!”
“打仗只會讓人流離失所,天下尚未安定,又要打仗,這難道不是窮兵黷武嗎!”一個年輕人大聲喊道。
“贊成打仗的都是奸邪之徒!”另一個人大聲喊出來。
那一刻,他彷彿身披袈裟,身上綻放出萬道聖光一樣。
楊邦義大怒道:“是否開戰,如何與金人作戰,那是朝廷的事,你們對前線一無所知,豈能如此武斷定論?”
劉清冷笑道:“我們都讀聖賢書,楊通判當我們大家都是傻子嗎?”
“金人都已經同意議和了,我們現在又要主動打仗,這不符合禮制!”
“對!我們所有人都應該好好反省我們自己,為什麼又打仗了!”
“胡說八道!”楊邦義指著劉清怒道,“你帶著這些人速速散去,今日之事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楊邦義剛說出口,一個年輕人衝上來一拳打在楊邦義身上。
這一拳彷彿是衝鋒號角,其他人立刻湧了上來。
他們一邊將楊邦義往死裡打,一邊高呼:“我們都是受過聖學教育的,你可騙不了我們,我們要和平!”
人群亂成一鍋粥。
衙差們連忙跑進來:“不好了,陳知府,外面的人打起來了,外面的人在毆打楊通判。”
陳邦光繼續喝著茶,甚至嘴角還有一絲笑意。
他慢慢騰騰站起來,然後又慢慢悠悠走出去。
當他走出去的時候,楊邦義已經帶著幾個人衝出了重圍,但有一部分人正追著楊邦義打。
陳邦光沒找到楊邦義,他也懶得管楊邦義。
其他人見陳邦光出來了,說道:“陳知府,您可算出來了。”
“我知道諸位心中有怨言,你們的聲音,本官會上達天聽!”
此時,江寧府大街上,也有人在那裡大聲喊著:“朝廷要打仗,要從我們這裡拿錢,徵兵,我們要堅決反對!”
楊邦義跌跌撞撞趕到轉運司衙門。
此時,轉運司衙門內,轉運使盧益正在見劉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