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現在在朝堂上反對西南之戰的幕後推動者是秦檜?”
“臣可沒這麼說,但這些人確實和秦檜來往甚密。”
“那你是如何判定的呢?”
高俅很自豪地笑道:“這京師的大部分官員,誰能逃脫得了皇城司的眼睛呢。”
趙官家用奏札輕輕敲了一下高俅的額頭。
高俅連忙捂住頭:“官家恕罪,臣哪裡有說錯的地方,那一定是無心之舉。”
“不,你做的很好。”
趙寧放下這份名單。
到底是不是秦檜所為,暫時沒有定論。
高俅又不是個機器人,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的話就能全信嗎?
趙寧心裡想著,如果真的是秦檜,那看來左相的位置被呂頤浩坐了,秦檜心裡不平衡,這是要搞事情啊!
而且他人此時在江東,正好有不在場的證據,完全能洗脫嫌疑。
如果不是秦檜,或者說高俅判斷失誤,那就很可能是蔡懋了。
那傢伙一直反對打大理,身為執政,想不想借機把宰相拉下去,自己好上位呢?
畢竟呂頤浩到左相的位置,讓許多人都真切感受到了換宰相帶來的衝擊感。
但是,蔡懋是一個非常懂得隱忍的人。
你要說他故意把這個訊息放到京師來,朕還相信,但若是他指使人來做這件事,實在不像是蔡懋所為。
這個老狐狸,比何慄沉得住氣多了。
趙寧沉思片刻,沉默不語。
高俅轉了轉眼珠子說道:“官家,這秦相公之所以如此,恐怕也是憂國憂民,為陛下分憂啊!”
“哦?你此話怎講?”
“秦相公也是擔心西南局勢,故而如此。”
怎麼說這朝堂上沒一個善茬呢?
高俅表面上在誇讚秦檜,實際上每一句話都在把秦檜往萬丈深淵裡推。
趙寧忽然問道:“高俅,朕有一個疑惑,一直不解,你來替朕解答解答。”
“不知官家有何疑惑?”
“你說立誰為皇儲比較合適?”
高俅嚇了一大跳。
官家!您問我這個問題,是想要弄死我嗎!
“嗯?”
高俅頓時冷汗直冒。
“你不必緊張,朕就隨口一問,你也可以隨口一答。”
呵呵,隨口一答?
高俅腦瓜子轉得飛快,他說道:“陛下正值壯年,何須……”
“如果要立儲,誰比較合適?”
“如果單純從年齡來看的話,自然是三皇子趙瑾。”
“那如果不考慮年齡呢?”
“諸位皇子年齡尚小,臣哪裡知曉,陛下就饒了臣吧。”
“沒事了,你下去吧。”
“陛下,這些寫奏札的人要抓起來嗎?”
“抓起來作甚?”
“嚴加審問,逼出背後的主謀!”高俅立刻就來了精神。
“人家只是寫個奏札,闡明自己的想法,你就要把他們抓起來,嚴加審問?”趙寧問道,“若是如此,以後還如何廣開言路?”
“是臣孟浪,官家恕罪。”
“下去吧。”
“臣告退。”
官家說不抓人,又沒說不派人去查!
秦檜啊秦檜!你這狐狸尾巴總算露出來了吧!
不管這次能不能弄你,老子先查了再說。
桀桀桀……
以前盤子小的時候,大宋朝內部都充滿了內鬥,更別說現在盤子拉大了,機會多了。
自古大臣玩陰的牽著皇帝鼻子走的案例,也不是沒有。
只能說,比比皆是。
果然,有人奏疏,立刻就有人坐不住了,也開始奏疏,開始抨擊那些攻擊宋理之戰的人。
雙方立刻互掐起來。
反對者從目前範宗尹出兵的效果,以及財務狀況來分析了局勢的利弊,表示如果再不撤兵,局面將一發不可收拾了。
甚至還有人拿遼東、河北防線說事。
說如果不從西南撤兵,很快國庫空虛,對遼東的支援只能暫緩,這樣會影響宋金局勢。
至於支援西南之戰的這一派,自然是從天朝正禮,天威遠播,對蠻夷施以王化等等為由開始說事情。
總之,雙方在朝堂上下,那叫噴得不可開交。
至於秦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