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撒離喝的那張臉像豬肝一樣。
他看著眼前這個顫顫驚驚的農民,原本只是這個農民很普通的一句話,他總感覺對方似乎在嘲笑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制著怒火說道:“繼續搜!我不信宋狗能把所有人全部撤走!”
接下來兩天,完顏撒離喝的騎兵分頭開始在太原府周圍搜。
“報!都統,附近許多村莊發現焚燒的痕跡,其中有不少糧食!”
“報!都統,所有的村落都空了,人也走了,聽說有的去了太原城,有的南下!”
“南下?”阿不罕冷笑起來,“太原府如此多人,宋軍如何在一個多月之內將村落全部搬空並且安置好那些人?”
“你的意思是?”完顏撒離喝問道。
“這些宋人要麼在太原府,要麼在太原府以南的地方,絕不會走太遠,這是宋人的陰謀!”
是啊!不會走太遠!
這是他媽的明顯就是堅壁清野!
糧食被燒了,那些平民被強行遷移到城內,即便不在太原城,也在太原府周圍的小縣城。
然後官府動員儲備糧。
堅壁清野的代價是非常大的,可吳玠他就玩得出來。
到這個時候,完顏撒離喝才完全意識到,自己自始至終居然被吳玠牽著鼻子在走?
“有發現宋軍的蹤跡嗎?”
“沒有,宋軍並未跟過來。”
“這不可能!”完顏撒離喝立刻又警惕起來。
和吳玠交了幾次手,他心裡已經開始有陰影了。
聽到吳玠跟過來了還好,一點都不怕,偏偏沒發現吳玠的蹤跡,這反而讓他感到恐懼。
他總覺得宋軍的騎兵已經在周圍某一個隱蔽的地方等待已久,只要等著他糧食耗得差不多,便跳出來給他來個驚喜。
就這樣,完顏撒離喝一驚一乍地在太原府一帶小心翼翼地打劫著糧食。
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穫啦,在某個小村落裡,總能刨出一點點塞牙縫的。
等到了七月初七的時候,完顏撒離喝抱怨道:“為何真定府還沒有回信?”
阿不罕說道:“下官以為,咱們還是不要在這太原府久待了。”
“你此話何意?”
“宋軍早有準備,我軍再待下去,吳玠不知何時南下,到時候若是戰局進入持久狀態,於我軍不利!”
“那去何處呢?”完顏撒離喝問道,“代州在吳玠手裡。”
“去真定府,並且向在中山的銀術可發求援信,讓他派兵一起來太原!”
完顏撒離喝想了想,說道:“只有如此。”
當天晚上,金軍大營火光通明,但是營帳卻已經空了。
完顏撒離喝連夜撤兵,從太原府一路東進,快速往真定府趕。
太原離真定府倒也不算遠,差不多四百里,行軍八天就可以到。
七月初八,完顏撒離喝在路上了,他並不知道,他所去的真定府,現在也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了。
自上一次罕魯古被牛皋的騎兵擊潰後,真定府的金軍暫避開宋軍鋒芒,轉向銀術可求救。
可前天傳來了讓完顏蒲察震驚的訊息:完顏銀術可在祁州兵敗了!
這簡直是超出了完顏蒲察的正常認知,要知道,完顏銀術可可是有“小戰神”的稱號的。
完顏蒲察還等著完顏銀術可來給自己擦屁股,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個訊息。
牛皋在稿城擊潰金軍後,駐紮在井陘縣。
金軍既然在一段時間內沒有動,那宋軍自然空前活躍起來,以孔彥為首,在真定府廣泛地聯絡當地義軍,真定府各地立刻雲集響應,大有將真定城圍死在真定府內的趨勢。
七月初八中午,燕京。
劉彥宗擔憂地說道:“殿下,真的要南下嗎?”
宗望說道:“戰局擴大,錫林赫魯在真定府恐怕沒辦法見到宋國官員了,中書令前些日來信要大軍南下,恐怕他今天就要到燕京了,現在我已經失去了反對的理由,不可能讓宋軍拿回真定那些地方!”
“但是樞密副使是反對出兵的。”
劉彥宗說的樞密副使就是完顏昌,燕雲名義上的最高長官。
宗望看了他一眼,說道:“完顏昌在這裡說話不算數。”
“可若是他在陛下那裡去告狀……”劉彥宗欲言又止。
宗望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完顏昌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