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八年四月二十五日,折可求被吳玠擊敗。
這意味著大宋將重新控制府谷、麟州這片戰略要地。
除了可以擴寬對西夏的戰略橫向面,為滅夏做準備,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戰略意義,那就是近距離接觸長城以外的蒙兀人。
府谷就在舊長城邊上了,按照趙寧的計劃,在這裡與漠南的那些蒙兀人開通一個榷場。
利用草原人民熱愛的茶葉來控制大宋與草原的經濟,加深雙方的往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若是真的能與蒙兀人建立一定的關聯,那趙寧就可以開始組建對金國的包圍圈了。
當然,這不是打遊戲,不是按一下按鍵自動就完成了的。
它是一個過程,這個過程中必然充滿了各種不確定。
例如金國很快就會知道府谷重新回到大宋手裡。
西夏人也很快會知道府谷和麟州這兩個對他們有著致命威脅的戰略要地回到了大宋手裡。
其實,西夏人知道大宋不會放過府州,金國也知道大宋不會放過府州,畢竟那裡以前就是大宋的軍事重鎮。
連折可求都知道自己遲早要跟宋軍幹,所以這些年他在府州厲兵秣馬,籌備不少。
但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到,府州敗得如此之快。
折可求自己都懷疑人生了。
明明是大好的局面,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呢?
當然,這種武器升級帶來的局面衝擊,折可求知道了,但完顏撒離喝還不知道啊!
西夏的高層不知道,金國的高層更不知道。
未知而無法確定的局勢,正在朝著更加未知的方向走。
四月二十六日,在燕京的宗望,接到了河北最新的情報。
多方情報都在告訴宗望,大宋雖然在高調地往高麗增兵,可河北的精銳卻寸步未動。
尤其是阜城的岳飛部,日日訓練,神武騎兵多次越過黃河,進入中山府,以其獨特的方式行動在中山、真定之間。
有好幾次,中山府和真定府的駐防兵都遇到了宋軍騎兵。
甚至雙方多次展開角逐,但卻未佔到什麼便宜。
“確定那些騎兵來自阜城?”
“確定!”斥候說道,“連軍旗都在!”
完顏京大怒:“宋狗猖狂,竟敢如此招搖過市!”
“這個岳飛是將真定和中山府當做練兵場了?”宗望笑起來。
“父親,要不要下令各地駐兵出動,發現宋狗就殺?”
“你剛才沒聽到雙方多次交手嗎?”宗望說道。
“那是因為我們與宋國議和,不願意打仗,如若不然,這些宋狗怎敢如此猖狂!”
“你為何不說,岳飛麾下騎兵戰力了得?”
“區區手下敗將而已!”完顏京不屑一顧。
“不可輕敵,我軍曾多次敗在岳飛手中。”
“殿下,如此看來,岳飛部不但沒有去支援高麗,反而活動越發頻繁。”劉彥宗說道,“下官聽聞,真定府和中山府一些地方的民眾私底下幫宋國傳遞情報,有些地方還在傳言擇日岳家軍北上,光復中山府,還有一些縣城,有民眾聚眾殺了知縣,說要回歸宋國。”
宗望沉思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說道:“從太原之戰後,我們與宋國正面打過嗎?”
眾人愣了一下,不知道宗望為何提這個問題。
“除了在高麗。”
劉彥宗說道:“似乎沒有在直接交過手。”
“之前我們的細作一直在南方散佈兩國議和,宋國裁軍的訊息?”宗望看著劉彥宗。
“是有,而且在江寧府煽動起來,後被宋廷壓下去了,後來下官聽聞,是宗澤親自到江寧府坐鎮。”劉彥宗說道,“再後來,趙官家對南方各路免稅,以此為由,而堵住了南方各路的嘴。”
這實在是一場多方利益的鬥爭。
宗望又開始劇烈咳嗽。
“父親……”
“我沒事。”宗望喝了一口水,緩了緩,“雖然被壓下去了,但這不代表宋國內部就達成了一致。”
“下官不甚明白。”劉彥宗說道。
“各方訴求不同。”宗望語氣平靜的說著,“有的官員不願意打仗,而若繁重的賦稅繼續加起來,時間久了,百姓也不願意打仗了,任何一件事都會有一個極限。”
他又補充道:“再驍勇善戰的軍隊,久戰之後,也會疲勞,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