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德卻百口莫辯,誰讓他派人刺殺李若水已成既定事實。
即便刺殺秦檜不是他指使的,現在也變成了他。
“一人刺殺當朝兩名尚書大臣。”趙官家臉上浮現出冷笑,盯著王守德,“好手段啊!你的克己復禮而止亂在何處?”
王守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當著朕一套,揹著朕又是一套。”趙官家掃視一眼,剛才那些咄咄逼人的官員,皆不敢正視趙官家的目光。
之前那些歌頌王守德的官員們也說不出話來了。
沉默了短暫的一段時間,顧長志跳出來說道:“陛下聖明!揭穿此獠真面目,不然臣等都還被他欺騙矇蔽!”
李純佑也跳出來:“是啊!陛下聖明燭照四海,目光如炬,王守德私心深重,禍亂朝堂,人神共憤!”
王守德瞪著李純佑,大怒道:“你!你這個卑鄙無恥之徒!是你……”
不等王守德說話,李純佑急忙說道:“陛下,此人奸詐狡猾,被當場揭穿,恐已惱羞成怒,必然會胡亂指責他人!”
王守德指著李純佑,怒道:“你……”
“請陛下立刻處死此人,以正朝綱!”
其他人也趕緊說道:“請陛下趕緊處死王守德,以正朝綱!”
趙寧卻不急不慢地說道:“諸位稍安勿躁,今日所有事情一併說清楚。”
太子趙諶在一邊已經徹底懵了,他完全看不懂現在眼前發生的這些。
王守德明明是洛京大儒,當朝禮部侍郎,上次跟他說話的時候,還表現得溫文爾雅、大義凜然。
怎麼一轉眼,就成了刺殺朝廷大官的幕後兇手?
還有這些人,剛才都在歌頌王守德,可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們為何又開始踩踏王守德?
到局勢到了這一步,蔡懋終於清楚,這一切,可能真的是趙官家的局了。
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感覺自己輸得已經沒有任何話說了。
秦檜又站了出來,他說道:“啟稟陛下,洛京大學案,也與嵩陽書院的學生有關,據洛京傳來的訊息,當日在洛京大學門口,與考生們動手的,大部分是嵩陽書院的學生。”
“卿此言何意?”
秦檜說道:“嵩陽書院學生刺殺尚書,為人指使,那洛京大學案,顯然也是為人指使。”
秦檜三言兩語,將焦點又轉移到洛陽案上,這件事牽動的不僅僅是東京,它的影響力正在快速擴散,對各路皆有影響。
“胡說!絕對不可能!”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太子趙諶快步走出來,他憤恨地盯著秦檜,他第一次感覺到秦檜是如此的惡毒。
“一派胡言!”趙諶幾乎是朝著秦檜吼過去的。
蔡懋終於站了出來,他不緊不慢說道:“殿下,這件事刑部已經掌握了證據,聽秦尚書說完吧。”
“秦檜!你這是信口雌黃!顛倒黑白!挑撥是非!”十四歲的趙諶心中怒氣勃發,他一腔熱血,嫉惡如仇,彷彿要將秦檜生吞了一樣,“你要置那些讀書人於死地嗎!你要毀我宋室江山!”
“殿下!”蔡懋繼續勸阻道。
趙官家語氣平靜的說道:“蔡相公,你讓他繼續說下去,他早就有話要說了。”
蔡懋說道:“陛下,太子年少,不懂人情世故。”
蔡懋其實知道,趙官家已經給了太子很多機會,今日太子每說一句,趙官家都會出來打斷他的話。
但是太子實在是年輕氣盛啊!
趙寧說道:“在吏部任職,不能用年輕氣盛一筆帶過。”
趙諶道:“陛下!秦檜他是妄言!”
秦檜不與趙諶爭論,他只是站在那裡不說話。
他知道,眼前的太子,今日站出來說這些話,結局已經註定了。
他慶幸自己沒有再在這個太子身上押注,慶幸自己與這個太子撇清了關係。
趙寧說道:“證據何在?”
這時,高俅出來了,他說道:“臣有話要說。”
“說。”
“嵩陽書院學生在洛陽阻止新學考試,是受到了孔璠的蠱惑。”
高俅一句話,將焦點又直接拉到了孔府人身上。
這下朝堂上下都亂了,怎麼這事聽起來越來越複雜了?
“這更加不可能!”正在氣頭上的趙諶怒斥道,“高俅你休要胡言!孔璠是聖人血脈,怎會慫恿嵩陽書院學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