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慄也不愧是跟老油條,責任立刻就推回來了。
李純佑愣了一下,然後脫口而出,說道:“這……這我們也不知道高俅敢抓人!”
他這話一說出口,就有點說漏嘴的嫌疑。
什麼叫“我們也不知道高俅敢抓人”?
這句話背後真實的意思是不是:我們知道那些官員去農政司鬧,甚至我們是放縱的,而且就是我們慫恿的,但我們不知道高俅那個混球敢把人全抓人。
何慄沉聲說道:“那些人跑到農政司衙門去鬧,吏部為何不聞不問?”
“我們也不知道啊,大家公務繁忙,您也知道最近事務繁多,誰去關心這事呢!”
左僕射廳外的衙差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驚詫。
何慄心裡捉摸著,這事是小不了了。
用腳指甲都能想到是有人在背後搞事情,要把事情搞大,然後逼迫東府搞“三聚”。
“此事暫無確認,先行確認再說。”
“這……何相公,此事怕是……”
李純佑話音剛落,外面又來了一些官員,甚至連尚書左丞蔡懋,尚書右丞許翰都來了。
顯然,這事是真的鬧大了。
朝廷官員一口氣被抓了數十個,這些人如果按編制,都是東府的行政官員,跟樞密院和軍政院可沒有半毛錢關係。
蔡懋冷著張臉,彷彿別人欠他錢似的,他說道:“何相公,出大事了。”
是啊,出大事了!
你們不去右僕射廳找趙鼎,是被他懟怕了,所以就跑到我這個剛回來的萌新這裡來,讓我發起“三聚”?
尚書右丞許翰說道:“何相公,趕緊入政事堂吧,此事緊急!”
“去請大相公吧。”何慄心裡嘆了口氣,這事鬧到這個份上,都下不來臺了。
朝廷命官圍攻衙門,又被另一批官員全部抓起來。
正在右僕射廳辦公的趙鼎當然也早就聽聞了這件事,現在事情爆發了,這事已經牽扯到皇城司衙門,已經不僅僅是行政方面的事了,不是東府就能定的。
但“三聚”還是召開了,在政事堂召開。
這要是不召開,整個東府恐怕要吵翻天。
太陽炙烤著大地,將一切都照得明晃晃,一陣陣熱氣從地上蒸騰而起。
趙寧騎著馬,帶著人,很低調地在京師外的禁衛旅大營不遠處,觀看前面的軍士訓練。
他沒有驚動軍營。
那是岳飛的神武軍軍營,酷熱天,士兵們披著重甲。
似乎正在集結。
等大軍集結完畢後,隊形不是很整齊。
這支神武軍士兵大多數都是新兵,軍官們開始整頓隊形,但看樣子,也是一盤散沙。
還有三個遲到的,從一邊往佇列中走去。
“等等!”岳飛喊住了他們。
這三人停下腳步。
“你們為何遲到?”
其中一個瘦子說道:“嶽帥,我們有點事耽誤了。”
岳飛走過去,大聲道:“把身姿站直了跟本帥說話!”
旁邊一個高個子大聲說道:“嶽帥,這大熱天的,為什麼要披甲?”
“這是你遲到的理由?”
“天太熱,能不能休息?”
“不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麼遲到?”
“天太熱!”
其他士兵的目光都轉移過來,看向這邊。
“立刻!披甲跑十里回來!”
三人神色陡變,其餘人也神色陡變,這大熱天的,披著重甲跑十里路?
他們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其中兩人見岳飛的語氣不容置疑,打算跑。
但那個高個子卻將頭盔和甲冑扔在地上,大聲道:“我不跑!”
“你知不知道違抗軍令是什麼後果?”
“大不了不當這個兵了!”
他這麼一說,其餘人似乎也都有躍躍欲試的打算。
岳飛兩撇刀眉一皺,大聲道:“來人,將此亂我軍心者拖下去砍了!”
岳飛此話一出,所有人神色都變了。
那高個子大聲喊道:“我要退出,我不當這個兵了,我要退出!”
“這裡是禁衛軍軍營,豈是你說進就進,你說出就出?來人!推下去砍了!”
後面軍督府的人互視了一眼,然後上前,將那高個子抓住,拖了下去。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