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軍政倒是大體很好,小規模的違反軍紀,偶有發生,但都在控制範圍內。”
楊沂中已經說得非常客觀。
邊境陳列百萬大軍,不可能全部都規規矩矩。
人一多,最容易出現問題。
但基本上在幾位手段強硬的經略使那裡,都很穩。
“連安南都護府也隔一段時間傳來一些彙報,一切都還好,不過安南距離京師太遠,那裡計程車兵,已經輪調了多次。”
張浚問道:“安南的兵在輪調?”
“朝廷對南方的兵一直有輪調,除了海軍,實在沒有辦法,海軍不在軍政院管理範圍內,在錢相公手裡,我也很少參與進去。”
張浚造反的風波在東京城持續發酵。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此時的汴京朝堂顯然已經有一點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味道了。
三月十六日,易州。
“殿下,斥候傳回訊息了。”完顏希尹神色凝重地說道。
“如何說?”
“西夏已經……”完顏希尹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兀朮神色陰沉下來,看上去就像戴了一塊難看的面具一樣。
他坐在那裡閉目養神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才短短的幾個月,西夏就被滅了,宋軍的戰力,超出本王的預料。”
“西夏人謀略有餘而勇武不足,被滅國也是情理之中。”完顏希尹說道,“殿下不必過於擔心。”
這時,外面傳來了斥候的聲音:“密報!”
密報被送進來,兀朮開啟一看,居然是汴京送來的。
“張浚要謀反?”兀朮愣了愣。
“張俊?”完顏希尹問道,“是那個之前在河北與我們做買賣的張俊?”
“不,是陝西那個張浚,是當年在陝西逼得婁室求援,迫使我們撤軍的那個張浚!”
“他謀反了?”
“只是汴京的傳言,未必是真。”
完顏希尹立刻說道:“這件事對我們有利,這說明宋廷內部現在是出現了問題的。”
兀朮有些感慨:“若是錫林赫魯能夠厚著臉皮在汴京繼續待下去,就目前宋廷內部的局勢,議和是遲早的事,現在倒是便宜了完顏昌!”
韓企先說道:“殿下不必再糾結這些了,眼下最要緊的是議和之後,速速回上京圖謀大事。”
“我一直擔心宋廷會假裝議和,暗地裡準備糧草備戰,等待殿下一走,便大軍北上。”完顏希尹說道,“如今看來,宋廷內部也不是沒有問題的。”
“趙官家們不信任邊將,是前唐武人為禍過甚,不得已而為之。”韓企先說道,“這個問題在過去十年,只是暫時被掩蓋,並不代表它不存在。”
“本王倒是對現在的局勢更感興趣了。”兀朮一掃之前的陰霾,臉上出現笑容,“本王想起之前宗望對付宋人的一個策略,也是與宋議和,一旦議和時間長了,宋失去外部壓力,內部自己就會出問題,之前本王一直不贊成如此,現在看來,宗望才是大智慧啊!”
“殿下說得無不道理,議和之後,也有對付宋國的辦法,就目前出現的苗頭,宋廷內部恐怕要有權力之爭了,若是真的能保持數年不打仗,宋廷之上的那些文人,必然會認為邊境無事,不必再養那麼多兵,最好岳飛也被調走。”
三月十七日,東京城街頭和往常一樣,老百姓們勤勤懇懇地幹活,街頭人頭攢動,商旅不絕。
倒是官場上卻風起雲湧。
為了那還不能被證實的事情,官員們恨不得彼此擼起袖子來打一架。
不過,就在今天,另一件大事發生了,立刻吸引了相當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什麼大事,還能讓我大宋官員此時先把造反的一事擰到一邊?
當然是金國使者快馬加鞭抵達了汴京。
宋金關係現在是最複雜的關係,牽涉到無數人生計,不關注不可能。
高俅走進大內的時候,透過禁衛軍的層層把守,在福寧宮見到了正在跟三皇子趙瑜討論問題的趙寧。
趙寧問道:“你認為,靖康三年的宋金之戰,金人退兵的根本原因是什麼?”
“是爹爹在上黨擊敗了完顏宗翰。”
“雖然這話你爹我愛聽,但你的格局再提大一些。”
“是嶽帥在東線擊潰了三路金軍?”
“是張相公在陝西,拖垮了女真人最能打的完顏婁室,那一戰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