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立刻啞口無言。
“行了,你們先退下,傳盧清流,朕要親自問他。”
高俅和鄭喜退出文德殿,不多時,盧清流進來了。
“草民參見陛下,吾皇萬歲!”
再次見到趙官家,盧清流心中依然是恐慌和懼意。
他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眼趙官家,只是低著頭,甚至跪在地上,以顯示自己的卑微。
“起來吧。”
“草民不敢!”
“起來說話。”
“謝陛下聖恩!”
盧清流站起來,他雖然表現得誠惶誠恐,惴惴不安的樣子,但那雙三角眼透露出來的狡黠,卻難以掩飾住他的本質。
這是一個常年在邊境的巨大利益場週轉的人,必須會八面玲瓏,上下打點,四處張羅。
“這些年,在遼東辛苦你了。”
“為陛下辦事,是草民的榮幸。”
“你跟鄭喜的談話內容,朕都看完了,一個字也沒有落下。”
“陛下恕罪!”這時,盧清流又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你何罪之有?”
“臣私自給蔡執政寫信。”
“無妨,朕當時讓你去北方,不就是讓你去調查與金人勾結的名單麼?”趙寧擺了擺手,彷彿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既然是做這種事,自然是有一定的自主處理事務的必要,懂得隱藏和放線,這是你的優點,朕怎麼會怪你呢!”
趙寧這番話,瞬間讓盧清流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來。
“多謝陛下垂憐,草民銘感五內!”
“這些事情處理好之後,朕不會虧待你,朕將北方的冶鐵司交給你來經營。”
“草民何德何能……”
“你先不要高興得太早,升遷飛黃騰達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但是如果這件事處理得不好,你有什麼欺瞞了朕,別說什麼冶鐵司,欺君之罪是殺頭的,勾結當場兵部侍郎、執政,竄通龍衛軍和金人走私,則是滅族之罪,懂嗎?”
盧清流立刻嚇得全身冷汗如瀑,差點癱軟在地上。
趙寧的語氣平靜,但卻蘊含著一股滔天的威壓,讓盧清流有一種窒息感。
見盧清流沒有回話,趙寧道:“嗯?”
“懂!草民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欺瞞陛下!”
“朕問你,你有沒有告訴其他人,你是皇城司安插在遼東的眼線?”
“這……”盧清流的額頭立刻狂冒冷汗。
趙寧的第一個問題,便如同雷電一樣擊中盧清流的心臟。
“草民沒有!”
“真的沒有?”
盧清流全身一震,立刻補充道:“不過草民只是向人透露了與高太尉有一些交情,草民這樣做也是為了方便辦事,結交一些高官,打入他們內部,拿到更多的訊息。”
“高俅主管皇城司,你將與高俅的交情告知給別人,別人不會防著你?”
“不不,草民只是告知了一個人,草民完全是為了與他交換訊息!”
“誰?”
“前兵部侍郎李回。”
盧清流此話一出,趙寧基本確認之前鄭喜推斷的八九不離十了。
不等趙寧問,盧清流趕緊解釋道:“草民告知他這件事,完全是想控制他,從他那裡得到更多的訊息,他與金人做了不少買賣,他的賬本里是牽涉了不少官員的,這些官員當中有很多是秦相公引薦的。”
盧清流的語速飛快,可能是和皇帝對話的時候,心理壓力太大了。
這種感覺和與鄭喜對話是完全不同的。
皇帝的一個問題問過來,盧清流本能地就是不敢胡編亂造,因為如果前後圓不上,付出的代價是他無法承受的。
“例如青州知州胡長田,陛下還記得靖康七年十月的青州案嗎,韓世忠東征反叛的高麗,青州官員在地方上以戰爭的名義,搜刮民脂民膏,那其實是秦相公在背後指使的,意圖栽贓給韓世忠。”
“後來朝廷查處了青州官員,但青州上任的新的知州胡長田,依然是秦相公的人,他利用職權,在登州與金人做了不少海上貿易,他又是李回的表親,靖康三年,李回就開始在河北一帶與金人做羊的走私,胡長田靖康三年就跟著李回,從事了許多這方面的事。”
“朕記得這方面,北方查得非常嚴。”
“陛下是知道的,只要官員想要去做,有一百種方法,地方上沒有人敢輕易檢舉,上面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