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乞顏部如果有動靜,我不會不知道!”蔑兀真笑裡徒大怒,“合不勒不會亂來的!俺巴孩那個廢物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會東進!”
傳信的人顫顫巍巍說道:“大汗,不是乞顏部!”
“不是乞顏部?”
蔑兀真笑裡徒愣了一下,這草原上,除了乞顏部和克烈部敢對塔塔兒部動手,還有誰?
難道是蔑乞兒部?
那群野人很少南下,即便南下,想要找到自己的領地,也需要時間,必然會被牧人發現。
絕對做不到突然出現在俱倫泊一帶。
“有可能是宋軍!”
蔑兀真笑裡徒腦袋瓜子嗡了一下,瞳孔瞬間收縮,望向外面,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宋軍……”
天色微亮,空氣中已經飄浮著春天的花草香。
但蔑兀真笑裡徒此時卻完全沒有心思去欣賞,他陰沉著臉,低吼道:“宋軍不是在黃河邊嗎!”
傳信的人也很疑惑。
是啊!宋軍不是在黃河邊嗎!
“集結王庭所有兵馬!”蔑兀真笑裡徒站起來說道,他倒也不是特別急。
雖然今年他將王庭遷徙到啜河這邊,但俱倫泊卻還有許多分支,那裡有足夠數量的成年男子。
對於草原人來說,一個過了十歲的男子,就能成為一名士兵。
即便被宋軍突襲,宋軍不可能半天之內把俱倫泊的有生力量殺乾淨。
那裡的人必然是有時間組織兵力反抗的。
只要能組織大軍,宋軍很快會被拖住。
所以蔑兀真笑裡徒認為,現在王庭集結大軍,殺回北面三百多里,可以直接將宋軍包餃子。
但他顯然沒有料到,大宋這次為了對付他,玩出了新花樣。
蔑兀真笑裡徒剛走出營帳,外面還沒有什麼人,前方便有斥候飛奔而來。
那斥候的鐵蹄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不過馬上就被另一種聲音掩蓋。
斥候尚未說話,蔑兀真笑裡徒神色陡變。
他抬頭望向前方,那裡已經傳來了無數如同潮水一樣的鐵蹄聲。
而且地面似乎有了輕微的震感,周圍的羊群也變得惴惴不安起來。
更多的人臉上露出了驚疑之色。
“發生了什麼?”
“是騎兵!至少數千騎兵!”有人驚恐地大聲喊道。
“是宋軍!”蔑兀真笑裡徒臉色鐵青,他立刻意識到,宋軍不僅僅突襲了俱倫泊,還對啜河發動了奇襲。
這下他再也無法保持淡定,憤怒地大聲吼道:“全軍集合!快!全軍集合!”
此時此刻,他體會到了忽兒札胡思的感受。
他可能比忽兒札胡思更加狼狽。
克烈部精銳到了陰山,窩魯朵城兵力空虛,蔑兀真笑裡徒的兵力沒有被調集出去。
但他遇到的是岳飛的中路軍,是岳飛親自指揮的一支勁旅。
東方的天空,朝陽一躍而起,金色的光芒鋪灑在了草原上,也映照在宋軍的甲冑上,映照出奪目的光輝。
起初,宋軍像緩緩的溪流,在草原上流淌。
即便被早起的牧人發現,也沒有改變速度,而是繼續向前,越過樹林,躺過小溪。
待靠近塔塔兒部居住區,宋軍才真正開始加速。
近萬名騎兵,在草原上鋪開。
戰馬嘶鳴,鐵蹄震地。
從遠處看去,就像一排排海浪,在草原上往前推進,於塔塔兒部騎兵完成集結之前,壓了進去。
一瞬間,似乎所有的抵抗都變得如同朽木,快速被碾壓。
還在準備的蔑兀真笑裡徒大腦一嗡,趕緊調頭往後面衝,並大聲喊道:“集結!集結!”
他要在宋軍推進來之前,快速組織起反抗的力量。
他不信自己會戰敗,在草原上稱王稱霸的人,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
豈會立刻認輸。
從睡夢中驚醒的塔塔兒人驚恐地走出來,在咆哮的鐵蹄聲中,聽見集結的號角聲,他們慌亂地拿起刀,穿好衣服,向馬群所在的方向趕去。
“快!快集結!我的勇士們!”
“我們與宋人決一死戰!我們是草原上的蒼狼!”
一個個塔塔兒部戰士熟練地翻身上馬,騎兵群剛開始還有些混亂,但很快就有了秩序。
“兒郎們,隨我來!”
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