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語出驚人,宋昭奚和季長風對視了一眼,又不約而同的移開了目光。
季長風輕嗤了聲,似是覺得姚氏這話太過荒誕。
且不說他如今沒有娶妻生子的心思,宋昭奚長的像個豆芽菜似的……
嘖。
吃過早飯後,二人回到房間,如往常一般,一個做衣裳,一個溫書,互不打擾。
院外傳來季家人準備下地拿農具的聲音,劉氏突然走了過來,敲了敲門:“長風,你在裡面麼?”
季長風開啟門,語氣是一貫的謙和有禮:“怎麼了三伯母?”
“你今日有事麼?我們家小虎也到了讀書的年紀,你能不能教教他識字?”
“我沒空。”
季長風拒絕的很乾脆,甚至連兩句婉拒的話都懶得說。
劉氏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為什麼?
季長風笑道:“我要教長安唸書,小虎和長安性子合不來,若他們二人在一起啟蒙的話,怕是會鬧矛盾。”
劉氏聞言,想起昨日之事,蹙眉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記仇呢,虧你還是讀書人,心眼兒比針鼻兒還小。我們都不和長安計較了,這事兒就翻篇唄,還是說,你怕我們家小虎他日書唸的比你好?不敢教啊。”
宋昭奚:“……”
季長風沉默著沒答話,態度很堅定,就是不教季小虎。
院子裡,扛著爬犁有些不耐煩的李氏陰陽怪氣的催促道:“快走吧,地裡一堆活兒呢。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人家不願意教小虎唸書?不過也是,鄉下娃子也不是各個都是念書的材料,你快別浪費人家大秀才的功夫了。”
李氏隱隱有些幸災樂禍,她早就看不慣劉氏仗著自己生了個兒子,動不動便去季婆子那兒佔便宜的嘴臉,要是季小虎真能唸書,劉氏尾巴還不翹到天上去?
那季小虎好吃懶做,一看就是個沒出息的材料,還有臉找季長風教他念書!
劉氏沒理李氏,冷冷的看著季長風道:“你是說什麼都不肯教我們家小虎,是麼?”
“是。”
“……”
沒想到季長風回答的如此直白,劉氏氣的直翻白眼兒,罵道:“你個喪良心的!你以為我們家小虎離了你,就沒人教了,念不好書了是麼?”
季長風淡淡道:“誰能教小虎您找誰去好了。”
說罷,直接將門關上了。
往日他還能教季小虎識兩個字,可季小虎看見書本就大吵大鬧不說,還總是欺負長安,他可沒那麼好的脾氣再去教他。
劉氏被一個小輩關在門外,愣住了,滿眼不可置信。
回過神來,掐著腰罵道:“殺千刀的!這些年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你以為就你會念書是麼?認得兩個破字我孃家侄子也考中了童生,我們家小虎不愁人教!讓你教是給你臉了!”
“……”
劉氏罵了半天,季長風也沒搭理她,憤憤的扛起鋤頭,跟著季家人下地幹活兒去了。
一旁的季婆子看了大房緊閉著的房門一眼,臉色難看。
她這些年之所以對季長風還不錯,一來是希望他日這小畜生出息了,能認她這個奶奶,二來,便是希望他能拉扯小虎一把。
季婆子的兒子沒一個爭氣的,她的親孫子若是出息了,她也就不用指望季長風了。
可是,季長風好端端的怎麼變了?昔日這小子雖然也又冷漠又狂,可對家裡人還算不錯。
哪怕是為了他爹孃弟妹在家中日子好過些,也絕對不會做出將劉氏關在門外的這種事。
季婆子畢竟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心裡琢磨了一番,便反應過來問題出在宋昭奚那個小賤人身上。
季長風這是覺的大房有人護著了?要反了!
季婆子握緊手中的鋤頭,老眼中浮現出一抹陰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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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人走後,季長風將長安抱了來,真的教他識起了字來。
宋昭奚在一旁做衣裳,偶爾看一眼兄弟二人這邊的動靜。
長安今年雖然才四歲,但季元川夫婦不知道哪來的好福氣,負負得正,三個孩子都是頂聰明的。
長安早便學會了拿毛筆,如今季長風無論教他什麼字,寫幾遍便記住了。
宋昭奚不禁想起書中的季長安,論聰慧,絲毫不遜色於季長風,卻遺傳了季元川夫婦兩口子骨子裡的正直憨厚,為人處世沒有半分季長風的圓滑。
因此,為官後時常得罪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