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插曲過後,二人在同一間屋中,一個溫書,一個做衣裳,互不打擾,室內安靜的針落可聞。
一忙便是一整日,日暮四合之際,宋昭奚起身去廚房做飯了。
倒不是她勤快,主要是姚氏做的飯菜實在有些不合胃口,宋昭奚是無論何時也不願意委屈了自己的肚子的。
剛將柴抱進廚房,院子裡傳來長安的哭聲,宋昭奚一驚,連忙來到了院子裡。
季長風已經先她一步自房中出來。
原來是季小虎將長安推倒了,兩個孩子的吵鬧聲引來了季家大人,劉氏從屋子裡跑了出來道:“小虎,咋了?”
“娘,長安要搶我的草螞蚱!”
長安紅著眼道:“我沒有,我就想摸摸而已,他就推了我。”
宋昭奚目光落再季小虎手上的那隻草編的螞蚱上,剛剛院子裡只有兩個孩子,究竟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
可她更信長安說的。
宋昭奚沉下臉道“不過是個草螞蚱,就算不給長安玩兒,也不該推人吧?”
季小虎被季婆子慣壞了,就是季家的小皇帝,見宋昭奚敢說他,正欲發火罵他,被劉氏扯到了一旁。
劉氏雖然也恨宋昭奚,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可是想起自己兒子的前程,只好忍氣吞聲,看著季長風笑道:“男娃子就是皮,打鬧起來磕著碰著都是難免的,你也別生氣,我讓小虎給長安道個歉就是了。”
劉氏突然變的如此“通情達理”,反而令季家人有些不適了起來。
最難以接受的無疑是季小虎,他非但沒道歉,伸出胖手來,指著長安罵道:“你個手腳不乾淨的小賊,想偷我的草蚱蜢,還要我給你道歉,你做夢!以後你敢碰我的東西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嘿你這孩子……”
劉氏見季長風臉色陰沉,有些急了,正想教訓季小虎兩句,不想季長風突然笑了。
“你這草蚱蜢多少錢,我買你的,怎麼樣?”
季小虎聞言愣住了,這草蚱蜢是劉氏自己編的,竟然還能換到銀子麼?
季小虎看向劉氏,劉氏也愣住了。
直覺告訴她,季長風沒那麼好說話,還是忍不住道:“既然你大哥想買,你就賣給他。”
季小虎聞言,小心翼翼的雙手託著草蚱蜢,來到了季長風身前,道:“諾,賣給你,五個銅板就行了,你買過去,季長安願意怎麼玩就怎麼玩兒。”
季長風漆黑的眸子落在那草蚱蜢身上,半晌,突然輕嗤了聲:“和你開玩笑的,沒想到你居然當真了。”
季小虎:“……”
“什麼破爛東西也好意思拿來賣錢,我們長安才不稀罕。”
季長風說著,抱起了長安道:“大哥回頭給你做更好玩的。”
季小虎反應過來被人耍了,氣的面色漲紅,像個煮熟了的豬頭,要不是劉氏攔著,便用大頭撞季長風了。
儘管如此,季小虎仍不忘罵罵咧咧著,豬蹄一樣肥嫩的手指著長安,罵道:“季長安,以後你再敢碰我的東西一下,我就把你的手剁下來!誰在動別人東西,誰就狗孃養的狗雜種!”
季長風看著嘴臉醜惡的季小虎一眼,將懷中的長安抱的緊了幾分,嗤道:“以後你最好也別碰我們長安的東西,不然哥哥可不止剁你一隻手那麼簡單!”
季小虎被季長風這目光嚇到,肥胖的身子一抖,躲在劉氏身後,不敢說話了。
宋昭奚在一旁冷眼瞧著,心說這季長風還真是護犢子的很,季小虎怕是被他嚇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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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季長風說要給長安做玩具不過是哄小孩子的,沒想到吃過晚飯後,他便來到院中搓麻繩。
最簡單不過的動作,許是做的人不尋常,宋昭奚竟覺得這人做粗活的樣子也格外養眼。
尤其是他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彷彿精雕細琢出來的藝術品,令人移不開眼。
宋昭奚搬了個小板凳來到季長風身旁坐下,忍不住好奇道:“你這是做什麼呢?”
“鞦韆。”季長風笑道:“說了要給長安做個新玩具的。”
“我還以為你就是隨口一說。”
季長風笑笑:“小孩子不能騙的,而且,在下看起來像言而無信之人麼?”
宋昭奚:“像。”
“……”
季長風懶得搭理她,季家院外有一顆老楊樹,枝繁葉茂,離大房牆頭也近,用來捆鞦韆最好不過。
宋昭奚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