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來跟蹤季長風的人回到孫府,將今日所聽到的告訴孫老爺後,孫老爺擺了擺手讓人下去,枯瘦的手指一下下的敲打著身下的太師椅。
“蕭風,易水,此事你二人怎麼看?”
蕭風嗤道:“季長風到底是年輕,居然妄想巴結上縣令府幫他脫身,您如今雖已告老還鄉,可哪裡是區區一個縣令能制衡的。”
易水尖聲尖氣道:“我倒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季長風年紀雖輕,但不是愚蠢之人。”
“喜歡自作聰明的人多的是,一個十五六的毛頭小子,有什麼了不起。”蕭風道:“而且他娘子明明還活著,他接近鍾離,總不可能是給他娘子報仇的。拋棄糟糠之妻,娶個縣令之女,怎麼看都是聰明之舉吧?”
“可是……”
“行了!”不等易水開口,孫老爺道:“我覺得蕭風說的在理,看樣子我昔日對那小子的敲打還是不夠,他既然想找縣令之女,那便徹底讓他明白,他如今找誰都沒用!”
蕭風和易水二人聞言不再答話了,出了孫老爺的屋,蕭風語氣鄙夷的嘲諷道:“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功夫幫那小子說好話了,替大人辦好你的分內之事比什麼都要緊……不過也是,大人將大多事都交給我了,你除了負責送送信,手下管著的人多些,也沒什麼別的事。”
易水聞言眯了眯眼,也未多說什麼。
他和蕭風二人武功不相上下,他心思縝密,所以管人,同京中往來這種事孫大人教給了他,可每次往京裡送信的內容,還有許多事,這些年大人始終教給一根筋卻忠心的蕭風。
明明他的能力比蕭風強得多!
易水喊來自己的心腹,細聲細氣的道:“去一趟學堂,將今日之事告訴季長風!”
良禽擇木,人盡其才,他才不甘心餘生留在這小破地兒,也是時候給自己謀個新出路了。
今日之事易水絕不相信如同他們想的那麼簡單,季長風那小子,怎麼看更像是要,借刀殺人?
蕭風那腦子自然想不通,孫大人年輕時聰慧無雙,如今或許是因為老了,也有些糊塗了,又或許根本沒將季長風放在眼裡,哪怕有些欣賞,也認準了他是山溝出來的,眼皮子淺。
易水如今不會冒險幫季長風做什麼,只是先讓季長風明白他的心思,畢竟孫老爺反應不過來只是一時的,誰知道這老東西哪日會突然想通了季長風算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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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易水的信,季長風絲毫不意外。
他想擺脫掉孫大人的束縛,無論早晚都是一件冒險的事,如今他喜歡上了宋昭奚,更是不想受制於人。
他想光明正大的待她好,而不是現在這樣。
恰好易水心中有了些其他想法,或許是為他所用的好時機。
這次,孫老爺若是一時半會兒沒想明白他要做什麼,先解決掉鍾離也好,若是想通了,就只能賭一把了!
晚間,在學院的住處看過那封信後,季長風很快便將其放在蠟燭上燃燒殆盡,眸中浮現出一抹駭人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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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奚在家中又待了幾日便待不住了。
恰好季長風這日替她聯絡好了教人學古琴的師傅,是學堂中一位同窗的姐姐,特意回家告訴她此事。
宋昭奚聞言,狐疑道:“你就為了這件事又跑了一趟?”
“嗯。”
宋昭奚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倒也沒拆穿他道:“正好,我也準備回縣城了。”
“不行。”季長風蹙眉道:“如今城中人都以為你死了,阮紅霜也瘋了,若是你突然出現,所有人都會將阮紅霜的瘋同你聯想在一起,阮家人不會放過你的。”
“我總不能一直在家裡。”宋昭奚道:“阮紅霜瘋了的事,家人早晚會懷疑到我頭上,阮紅霜也算遭報應了。我這次便給他們個臺階,說阮紅霜沒害我,這樣便能洗清了他們阮家的嫌疑,他們若是執意同我計較阮紅霜瘋了的事,那就相當於變相承認阮紅霜是殺人不成,才瘋了的、我相信阮家會順著臺階下的。”
“可是鍾離那兒……”
“鍾離?鍾離怎麼了?她如今本就有嫌疑,怕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季長風嘆了口氣,突然伸手將她攬在了懷裡,沉聲道:“是我沒用。”
宋昭奚一愣,她眼下也從未想過這些事要季長風幫她,他這年紀放到現代還是個男高中生,學習是最要緊的,哪有那麼滔天的本事呢。
宋昭奚不大會安慰人,半晌,伸出手在季長風背後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