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爺和夫人心中再不滿,眼下也無法繼續同宋昭奚計較下去,只能嚥下這口氣。
阮老爺看向宋昭奚的目光陰沉了幾分。
這女子實在陰險,搶他們阮家生意,害他愛女,如今卻又以退為進,博取旁人同情,反倒是顯得他們阮家裡外不是人了起來。
這丫頭真是鄉下養大的?她今年才多大?看起來比霜兒還要小上幾歲。
阮老爺原本覺得,阮紅霜跟著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頭腦已經算是女子中很聰明的了,可平時還好,偏偏性子衝動,脾氣一上來了,什麼都不管不顧。
不像眼前這丫頭,狡猾的很,也很識時務,沒有選擇同他們硬碰硬,偏偏讓他們家吃了這麼大一個啞巴虧。
阮老爺深吸了口氣:“看樣子是我們弄錯了,愛女突然得了瘋病,我和夫人心痛不已,難免衝動了些,還望宋掌櫃見諒,咱們走!”
阮家人走後,宋昭奚沒理會店裡客人或探究或敬佩的眼神,在鋪子裡忙了會兒,到了下午人少後,這才按照季長風告訴她的地方,找到了教她古琴的師傅。
是個青年女子,叫周媛,是城中出了名的才女,琴棋書畫,詩詞禮儀樣樣上乘。
城中許多大戶人家都會請其到家中教導女兒,學些三從四德之禮儀,管理後宅事務等實物,更有錢的世家,還會教導女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周媛一個個的單獨教導忙不過來,便開了間清幽雅緻的小館,類似於女學,零星教了幾位女學生,無需像男子讀書那麼刻苦,每日來學兩三個時辰即可,館內的姑娘們尊稱其為先生。
周媛得知宋昭奚並無半分根基,還是弟弟同窗秀才的娘子,便單獨教導起了宋昭奚。
周媛同宋昭奚道:“你如今毫無基礎,若是在館中同姑娘們一起學也跟不上,我便單獨從最基本的開始教你。”
“有勞先生了。”
“叫我周姐就行。”周媛笑道:“你也不是我第一個單獨教的,不必覺得過意不去。”
宋昭奚聞言一愣:“還有其他人麼?”
提起這個,周媛眉眼間閃過一抹不耐:“是個嬌小姐,近日也不怎麼來我這兒了,你只管學你的,不必理會她。”
看樣子周媛很不喜歡另一位學生,宋昭奚聞言也未多言,只點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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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手中的生意宋昭奚還不放心全然交給旁人管,周媛白日還要教導其他女學生,宋昭奚便同周媛約定好了申時後來找她。
同周媛學了幾日,宋昭奚終於見到了周媛口中另外一位讓她單獨教導的學生。
鍾離的到來令宋昭奚頗為意外,卻並不吃驚。
能令周媛單獨教導的,除了她這種半“託關係”且毫無基礎的,只有在這縣城中數一數二的千金小姐,怕是才有這份殊榮。
鍾離似是也沒想到會在周媛這裡見到宋昭奚,黑了臉道:“先生,她怎麼在這兒?”
宋昭奚沒死的事這兩日鍾離也聽說了,鍾離有些心煩意亂。
她既然沒死,這件事季長風肯定知道。鍾離不是沒想過,季長風突然接近她的目的,會不會是想查清楚,宋昭奚之前遇害的事,是不是如阮紅霜所說,真的與她有關。
可鍾離又覺得,季長風如今不過是個秀才,不會真的做這種不自量力之事。
鍾離這兩日有些心煩意亂,本想來這裡靜靜心,不想居然還會撞見宋昭奚,真是晦氣!
周媛笑道:“昭奚日後同你一樣,在我這裡學些東西。”
鍾離目光落在宋昭奚身前的古琴上,心中難免鄙夷,卻不想在周媛:“昭奚,知道你還活著,我真是太開心了,只是你如今鋪子不是才開張沒多久,每日還要回鄉下去,有時間學這些麼?”
鍾離嚴重懷疑周先生是不是並不知道宋昭奚只是個做生意的鄉下農女,教導這種學生,周先生難道不覺得有失身份麼?
聽見這話,周媛蹙了蹙眉,她一向不喜鍾離,明明心中狂妄自大,偏喜歡裝模作樣。
若不是礙於她是縣令之女,這種學生周媛多少錢也不願意教,相對比之下,她更喜歡宋昭奚一些。
對於鍾離的嘲諷,宋昭奚反唇相譏道:“鍾小姐居然也來周姐這裡學這些,我還以為您這種身份,琴棋書畫早該樣樣精通了。”
宋昭奚這話戳中了鍾離痛處,鍾離前世刁蠻任性,琴棋書畫樣樣不精,這一世她是要做未來首輔夫人的,便準備重新學這些。
見宋昭奚這小賤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