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被點了名,也無法繼續在內閣裝死了,貼身丫鬟掀開內閣門簾,鍾離款款走了出來,面上帶著得體的笑道:“怎麼了紅霜?不好意思,剛剛在內閣小憩了一會兒,沒聽到外面的動靜。”
鍾離說罷,目光茫然的看向四周,落在了宋昭奚身上。
宋昭奚露出一抹賤兮兮的笑:“鍾小姐,又見面了。”
鍾離壓下心頭火氣,面上露出一抹欣喜道:“宋姑娘?你怎麼也在這兒?哦對,聽紅霜說,將華錦閣那位大師請來了,你本應該在這兒。”
宋昭奚見狀,忍不住心生敬佩,鍾離這要放現代,妥妥是個影后啊。
宋昭奚冷冷道:“不好意思呢,阮掌櫃貌似不認得我。”
此言一出,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鋪子裡的顧客不知是誰開的頭:“好個花琅閣,仗著自己家生意做大了,就這麼欺騙我們這些老顧客!”
“沒有沒有,此事是誤會。”
“什麼誤會?你們請沒請到人心裡沒數麼?拿咱們當傻子戲弄,還有臉收那麼多銀子!”
店內亂作一團,阮紅霜到底是做生意慣了的,連忙道:“我們也是被人騙了,請了個假大師過來,這樣吧,我們賠錢,我們賠些銀子給各位,行麼?”
“不行!我們要的是大師設計的衣裳,又不缺你那點銀子!不然我們以後再也不來你們阮家買任何東西了。”
“就是啊,華錦閣請到了手藝這麼好的大師,布料也比花琅閣便宜的多,誰還來花琅閣做衣裳買布匹。”
阮紅霜臉色一變,今日事情鬧大了,日後會損失許多客人不說,今日若是不給這些客人滿意的答覆,他們出去一定會到處嚼碎嘴。
他們阮家是城裡十幾年的老生意人了,名聲一向不錯,這種欺騙客人的事情若是傳出去,損害的不僅僅是花琅閣的名聲,而是她們整個阮家的名聲!
思及此,阮紅霜屈辱萬分的來到了宋昭奚面前,道歉道:“宋掌櫃,之前是我受人矇騙,不識您廬山真面目,還請您……”
“別,我可不是什麼廬山,我只是個鄉巴佬而已。”
宋昭奚欠揍的說道,阮紅霜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勉強笑道:“宋掌櫃別同我說笑了,能否請您幫小店設計一件新款出來?”
短短几句話,阮紅霜說的無比吃力,她做生意以來,順風順水了好幾年,從未受到過這等屈辱。
可宋昭奚可從來不會對自己的對手仁慈,聞言冷冷道:“阮掌櫃自己惹的爛攤子,我為何要給你收拾?”
“價錢你可以往高了開!只要,只要我們能接受。”
“沒誠意。”
“那你想怎麼樣!”
宋昭奚笑道:“答應我三個條件。”
“你說!”
“第一,以後你們花琅閣不許學出自我手的任何衣物首飾。第二,要我給你解決爛攤子,三百兩銀子。第三,這次你們鋪子客人預付的銀子都歸我。”
宋昭奚原本想說,讓阮紅霜不許學任何一家的衣物首飾,可轉念一想,一處有一處的規矩,她只需保住自己的利益就夠了,倒也無需管他人閒事。
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阮紅霜不是兔子。
在阮紅霜逐漸猙獰的注視下,宋昭奚笑道:“對了,這三個條件口說無憑,咱們拿去公堂,蓋個章。”
“你……你欺人太甚!”
“不同意?那我們便先告辭了。”
“站住!”阮紅霜飛快在心裡權衡利弊了一番,他們阮家不缺錢,可數十年積累的名聲不容破壞,只好屈辱的同宋昭奚簽了契書,蓋了公章。
出了縣衙,宋昭奚同阮紅霜說好了七日後給她圖紙後,便和蘇慕卿雲娘離開了。
三人走遠後,蘇慕卿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宋妹妹,真有你的,阮家這些年怕是頭一次吃這麼大的虧。”
雲娘道:“昭奚,你準備給阮家設計什麼樣的?”
“當然設計好看些。”
如今誰都知道那身成衣最後出自她的手,若是做的難看,雖然能讓那些不滿意的客人繼續去花琅閣鬧事,可也是傷敵一千自損百八,不可取。
而且宋昭奚還是很講道義的,阮紅霜乖乖聽話了,她也會認真辦事。
經此一遭,阮紅霜能老實一段時日,只是鍾離那裡,怕是沒那麼簡單……
阮紅霜黑著臉回到花琅閣時,客人早就走光了,只剩鍾離坐在軟塌上。
“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