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風只覺得一瞬間渾身血液都躁動了起來,掐著阮紅霜脖子的手猛地收緊。
匆匆趕來的姚氏見狀嚇傻了,上前哀求道:“長風,別殺人,別殺人……”
聽見姚氏的哭聲,季長風微微回過神來,聽話的鬆開了手,阮紅霜像條死狗般被他扔到了一旁,下一秒,輕身落在河畔,順著河畔向尋了去。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可能,宋昭奚那麼鬼精,不可能出事。
可萬一,她真的死了怎麼辦?
季長風心底難以控制的恐懼了起來,他還從未如此慌張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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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奚順著河流向下游去,不知到了何處,爬上岸,狼狽的咳出一口水,身子都在微微發抖。
不遠處有個橋洞,宋昭奚來到橋洞下靠牆壁坐下。
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夜風一吹,宋昭奚身子直接被凍僵了。大腿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向外滲血,宋昭奚彪了句髒話,眸色微微泛冷。
好個阮紅霜,下這種死手,昔日還是對她太仁慈了,她這次回去,絕不饒她!
可宋昭奚總覺得,阮紅霜雖潑辣,這種殺人滅口的主意,不像她會想出來的。
然而此時宋昭奚也沒心思深思,橋洞小風陣陣吹,她再不回去早晚凍死在這兒,可腿上的傷口實在太深,還是要想辦法先止血再回去。
宋昭奚扯下裙子上的布料,擰乾水,準備清理下傷口,不遠處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季長風神色慌亂:“宋昭奚,宋昭奚?!”
“別鬧了,你出來吧。”
“只要你好好活著,日後我不同你鬧了行不行?”
季長風找到最後,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
這時,不遠處的橋洞裡,傳來宋昭奚有些不可置信的聲音:“季長風?”
下一秒,季長風循聲找了過來。
夜色漸濃,少年的眼尾微微泛紅,不知道的,以為他要急哭了。
但季長風永遠不會哭。
宋昭奚還未來得及開口,下一秒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季長風用足了力氣,將她牢牢抱在了懷裡,用力之大,令宋昭奚感覺自己骨頭快散架了,但她感覺到季長風的著急,心下有些感動,伸出手來回抱住他道:“我沒事,你別擔心。”
季長風抱了她一會兒,感覺到她冷的發抖,眉心微蹙,連忙將外袍脫下來裹住她。
目光落在宋昭奚身上的傷口上,季長風眸中浮現出寒意:“阮紅霜做的?”
“我自己跳下來刮到的,不過阮紅霜給我當了墊背的,比我慘多了。”
“我看看。”季長風沒理會宋昭奚同意與否,直接掀開了她的衣裙。
少女的腿筆直修長,那道又深又長的傷口顯得格外滲人,還在不斷向外滲著血。
季長風眉心死死蹙起,突然彎下了腰來,薄唇覆蓋了上去。
宋昭奚:“……”
雖然她知道,季長風在替她吸髒汙的血跡,可那道傷口,一直劃到了腿根處。
還在內側……
要死了真是!
從她這個視角看下去,實在有些難以描述,宋昭奚老臉瞬間燒了起來。
少年溫熱唇舌的觸感令宋昭奚脊背一麻,傷口處的痛感相對比之下都減輕了許多。
推了推季長風的頭,沒推動。
宋昭奚無力的靠在橋洞下,目光不自在的看向別處。
今晚的月色可真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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