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村子裡始終不見動靜,村裡人幾乎都認準了季長風這次沒考上,陸陸續續有人來到季家安慰季元川兩口子。
對此,姚氏心中還是很感動,長風年紀還小,這次沒中便沒中了,人總要知足不是,他們家如今已經很好了,哪裡敢奢望太多。
可沒過多久,姚氏發現,原來真的可以奢望更多!不止季家,整個村子都沸騰了。
轉眼便到了金秋九月,豐收的日子,季家佃出去的地收成不錯,那家人給季家人送了幾十斤糧食來。
只是那家人少,有些忙不過來,季元川和姚氏好心幫忙去了,季長風見狀便也跟著去了。
宋昭奚發現,季長風雖然天性涼薄,總是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生人勿近的架勢。
但沒有那些讀書人的臭架子,她在廚房做飯他便跟著來幫忙燒火洗碗,會幫著姚氏做家務,到了地裡也沒偷懶,割起稻子來動作比誰都麻利。
宋昭奚也跟著來了,季長風不讓她動手,租地的人家受寵若驚,說什麼也不讓宋昭奚幫忙。
季秀才好歹是個男人,可宋昭奚如今面板白嫩,十指纖纖,怎麼看也不是能幹粗活兒的。
宋昭奚有些無奈,只好在一旁找了塊石頭坐著。
她往那裡一坐,地裡許多漢子沒心思幹活兒了,目光不時的往宋昭奚身上瞟。
宋昭奚換上了下地穿的便衣,可過分出眾的樣貌和氣質還是令人移不開眼,漢子們心裡暗暗後悔當年怎麼沒將那個小傻子撿回家來。
因為租出去的地和季婆子一家是毗鄰的,季婆子罵道:“瞧瞧,這大秀才考舉人沒考中,這都開始回來幹農活兒了,這就對了,長風啊,聽奶奶一句勸,莊稼人就別想著唸書念出來點什麼名堂了,好好學學怎麼幹農活兒,日後也不至於餓死。”
沒人搭理她,季婆子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一陣敲鑼打鼓聲,將田間村民們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許多沒下地幹活兒的,里正家之類,也跟著走了出來。
只見一個衙役打扮的人騎著匹馬,一路絕塵而來,在田邊停了馬,看著這些農人,道:“敢問老伯,季長風季解元可在此村?”
“季解元?”
被問話之人一愣,衝著不遠處的季長風吆喝道:“長風,放榜傳信的來了!!”
衙役架馬來到了季家人面前,看著眼前年輕的少年,心下暗暗有些吃驚。
儘管來前早就知道了季長風才十七,可親眼看見時,還是忍不住暗自咂舌。
“季解元,恭喜高中啊。”
季元川和姚氏愣住了,這麼久過去了,原本季家人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只希望季長風別被打擊到,此時這個訊息彷彿平地驚雷一般,炸的兩口子回不過神來。
姚氏堪堪回過神來後,激動的流下了眼淚來,季元川比之姚氏也好不到哪裡去,五大三粗的漢子雙腿一軟,險些沒站穩。
他季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民,他季元川何德何能,生出這麼個兒子來!
因為季長風讀書的原因,季家人對於科舉入仕的事早就打聽的一清二楚。
秋闈考中的叫舉人,而解元……
一旁,季婆子嚷嚷道:“解元是啥子?鄉試不是考舉人的麼?這小子沒考中是不是!我就知道他考不上!”
劉氏扯了扯季婆子的袖角,黑了臉道:“娘,鄉試整個省府第一的舉人,才叫解元!!”
“什,什麼??”季婆子兩眼一黑,難以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她不聽她不聽!她在做夢,一定是她在做噩夢!
里正激動的過來了,看著傻愣在那的季元川兩口子,催促道:“天大的喜事兒,你們兩口子還傻愣著做什麼!還不去買炮仗,殺豬宰牛的慶祝下!真是祖上積德了,咱們村子裡能出個舉人老爺!”
要知道,一個村子裡能出個讀書人已是不易,舉人和秀才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多少人三年接著三年的不斷考舉都沒考中,四五十歲還在考舉人的比比皆是,許多人考中了後,甚至激動瘋了。
日後季家人哪怕躺著不用幹活兒,也能衣食無憂了。
更別提當了舉人,便已經有了做官的資格,身份一步登天,再也不是貧民老百姓了!
宋昭奚對此事倒是半點不吃驚,季長風日後的成就才叫令人咂舌,相對比之下,眼下的成就早在預料之內。
可不影響宋昭奚對季長風佩服無比,十七歲中舉,還是全省第一。
放到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