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
皇帝陛下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老師,突然開口道:“林師不急著走。”
林簡低頭:“陛下尚有事吩咐?”
李洵直視林簡,目光幽幽:“林師家裡的這個林三郎,現在是個什麼意思?”
“臣…不知。”
林簡嘆了口氣,低頭道:“陛下,臣也跟三郎好幾年沒有見面了,他這一趟去青州,經歷了許多事情,現在他是什麼想法,臣也不好說,不過……”
元達公微微低頭,繼續說道:“不過如果只說這道奏書…”
“三郎麾下的平盧軍,只是長安的駐軍之一,他在長安,也需要看另外兩個節度使的意思,假如另外兩個節度使主導了此事,那麼他…也不得不低頭。”
這就是當初,林昭不肯起草文書的原因。
只要他不親自起草文書,哪怕皇帝事後追究此事,三個節度使都可以推脫自己是另外兩個人逼的!
人心隔肚皮,只要三個人互相推諉,除了他們三個當事人之外,誰也沒有辦法分辨。
天子面無表情。
“林師……不是經常與他通訊麼?”
元達公面色微變,低頭道:“陛下,臣與三郎通訊,只問近況,其他…臣是不知道的。”
殿中,陷入了一陣漫長的寂靜。
許久之後,皇帝陛下才緩緩開口。
“罷了。”
他揮了揮手,對著林簡說道:“朕乏了,林師且下去準備罷,上元節之後,朕便動身返回長安…”
說到這裡,天子閉上雙目,深呼吸了一口氣:“朕生於長安,死於長安,長安便是龍潭虎穴,也不得不闖一闖了。”
林簡沒有說話,對著皇帝恭敬低頭,慢慢退出了大殿。
走在天子的行宮之內,這位大周的相國北望長安,默默無語。
他踱步回到了自己的馬車裡,然後乘車回到家中,家中林夫人已經準備好了飯食,大兒子林默站在門邊,對著他躬身行禮。
林相公默默的坐在自己主位上,沉默許久。
終於,他看著自己的妻兒,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夫人,大郎…”
元達公深呼吸了一口氣,再一次露出笑容。
“咱們…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