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大皺眉頭,回頭看了一眼前來報信的宮人,沉聲道:“你先回東宮,稟報皇兄,就說我稍後就到。”
這個宮人自然不敢還嘴,連忙點頭。
“奴婢遵命。”
說罷,幾個東宮的人緩緩退了出去。
李煦回頭繼續看向林昭,面色嚴肅:“三郎,此時長安城裡只有你一個人對宮中的事情瞭如指掌,你多說一個字,東宮便多承你一份人情。”
他走到林昭面前,壓低了聲音。
“沒有什麼好顧忌的,這裡再沒有第三個人能聽到,假若三郎因為這件事受了什麼罪過,為兄豁出性命,也會護住你。”
林昭低頭喝了口酒,有些無奈的說道:“世子殿下,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此時此刻,如果我真能為東宮做些什麼,不要說是受罪過,就是豁出半條命,也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我一定會去坐的。”
林昭這句話,是正兒八經的實話,這個時候如果他林三郎能夠幫到東宮一些,即便是被打個半殘,也是絕對值當的。
畢竟這個時候太子即位已經成了定局,這個時候投資越多,將來獲益自然就越多。
說到這裡,林昭苦笑道:“問題是這會兒我如果說了些什麼,對於我,對於東宮來說都是一件壞事。”
他看向李煦,輕聲道:“世子殿下該不會以為,東宮裡沒有司宮臺的人罷?”
小林探花緩緩吐出一口氣,咬牙道:“這件事只能靠太子殿下自己,殿下轉告太子殿下,讓他恪守一個孝字就是。”
李煦深深地看了林昭一眼,點頭道:“我明白了。”
說罷,他起身準備離開,臨走之前,這位世子殿下對著林昭深深作揖。
“三郎這番話,為兄記下了,將來所有用處,一定厚報三郎。”
說罷,這位世子殿下轉身離開,往東宮去了。
而林昭則是坐在原地思忖了一會兒,也從椅子上起身,離開了這家酒樓。
他並沒有回家,而是坐著自己的馬車離開了長興坊,朝著平康坊走去。
因為有官身,即便是在夜裡,林昭在長安城裡也是暢通無阻,他很快就順利進了平康坊,來到了林家大門,敲響了房門。
林家的門房見到是林昭之後,連忙把他迎了進去,口稱“昭公子”。
因為經常出入林家,林家的下人基本上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家的公子,甚至於比自家的兩個公子還要客氣一些,因為他們心裡清楚,老爺夫人都很喜歡這個山陰來的小公子。
進了林家之後,林昭徑直來到了林簡的書房門口,此時書房裡依舊點著燈。
自從做了國子祭酒之後,林簡便很少早睡了,經常是兩更三更天才睡覺,這會兒他都是在書房裡。
敲響了房門之後,林昭在門口緩緩開口:“七叔,是我。”
房門很快開啟,一身單薄袍子的林元達,站在書房裡面,看了林昭一眼之後,便開口道:“進來說話。”
他心裡清楚,自己的這個侄子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做事卻十分靠譜,也很懂禮數,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他不會大半夜登門。
進了書房之後,林簡拉著林昭坐了下來,這位大宗師捋了捋自己下頜的鬍鬚,看向林昭:“出什麼事了?”
林昭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開口問道:“七叔,太子殿下這段時間……在政事堂表現如何?”
“我又不在政事堂,如何能夠清楚?”
元達公微微搖頭,低聲道:“不過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畢竟太子殿下只是監督政事,不負責具體事務,諸位相公也沒有開口埋怨過太子,想來太子殿下沒有怎麼在政事堂裡指手畫腳。”
“這就奇怪了。”
林三郎皺著眉頭,苦笑道:“既然太子殿下沒有犯錯,宮裡為什麼還要……”
說到這裡,林昭深呼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林簡,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林昭抬頭看向自己的族叔,低聲道:“司宮臺無孔不入,這件事的起因是李煦到侄兒家中問我宮中的情形,被司宮臺得知之後,順水推舟,做了這一場局。”
小林探花苦笑道:“我想不明白,假如太子殿下沒有犯錯,聖人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做出這種事情,如果僅僅是因為李煦過來問我聖人身體狀況,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聽到了這個訊息之後,元達公也有些震驚,他沉默了半晌之後,才看向林昭,微微嘆了口氣:“可能是因為……聖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