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總管,這個職位一般是國家有戰事的時候,從朝廷派人到地方去,全面主持地方戰事的最高統帥。
這種行軍總管,只要到了地方上,地方上的州郡,便統統受他節制,全力配合軍隊作戰。
換句話說,這個職位有點像是一個臨時的節度使。
即便是有一些心理準備的林昭,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也忍不住面露異色。
有了這個職位,就代表青州附近的幾個州,都統統歸他管理,也就是說,只要范陽之亂一天沒有結束,他林昭差不多就相當於是青州節度使。
轄區之內生殺大權,盡在他一人之手。
而且……還不用給朝廷繳稅。
林刺史端著茶杯,愣神了許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苦笑道:“朝廷…怎麼突然這樣放權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李煦倒是顯得雲淡風輕,他很是平靜的說道:“給不給你這個職位,對於現在的朝廷來說沒有任何區別,要說有麻煩,那也是平定叛亂之後的事情了。”
“只要有助於平叛,朝廷什麼都願意做。”
說到這裡,這位李家的世子殿下自嘲一笑:“畢竟現在,已經到了可能會亡國的地步,到時候我李家朝廷都沒了,留再多權力在手中也是無用。”
林三郎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微微嘆了口氣:“只怕我在這裡幹不好,辜負了朝廷的信任。”
“三郎現在,已經做得很好了。”
李煦起身,拍了拍林昭的肩膀。
“青州這邊送到長安的密奏上,說三郎你在守城的時候,用了一種罐子,扔到人堆裡便會炸開,正是這種罐子,讓范陽軍陣型大亂,從而一敗塗地。”
李煦說完,抬頭看了看林昭:“為兄想看一看這種罐子。”
林刺史面帶笑容:“如果我跟師兄說,那不是罐子,而是長安玉真觀趙天師的雷法,師兄信是不信?”
李煦微微皺眉。
“除非我親眼看見,這位趙天師憑空用出了雷法。否則我是不信的。”
“我也不信。”
林刺史微笑道:“這樣罷,我領師兄去看看這個雷罐。”
說著,林昭把桌子上的地圖小心翼翼的收好,然後領著李煦,離開了書房,朝著刺史府的後院走去。
很快,他就讓人搬來一個陶罐,放在了後院的空地上。
然後,林刺史取出一個火摺子,遞到李煦手裡,微笑道:“師兄去把引紙點著,就能看見雷火了。”
李煦自小練武,本來膽子就大,聞言接過林昭手裡的火摺子,直接大步走向陶罐。
“師兄點著之後,記得往後退十幾步。”
李煦微微點頭,很是利落的點燃了這個陶罐,然後大步往後退了十幾步。
陶罐“嘭”的一聲炸開,陶片四下飛濺。
在這個過程中,李煦一直站在不遠處,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個陶罐,等到陶罐炸開的時候,他便用寬大的袖子遮住前臉。
煙塵四散之後,世子殿下皺著眉頭,走到了陶罐爆炸的正中心,他撿起地上的陶罐拿在手裡觀察了片刻,回頭對著遠處的林昭喊道:“師弟,再給我一個。”
林昭揮了揮手,很快就有人又抱了個陶罐,送到了李煦面前,世子殿下用火摺子再一次點燃引紙,然後往後退去。
這一次,他沒有退出特別遠,只有七八步的樣子。
陶罐再一次炸開。
陶罐碎片再一次飛濺,這一次因為李煦距離很近,他的袖子被陶罐打的直響,有些碎片還劃開了他的布衣,劃傷了面板。
更有一片陶片,沿著他的額頭飛了過去,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見他受了傷,遠處的林昭連忙小步跑了過來。
“師兄,你沒事罷?”
“無事。”
李煦淡淡搖頭,便再一次向陶罐的位置看去,然後微微皺眉:“的確有些厲害,但是……”
一旁的林昭,聞言無奈搖頭:“但是不是特別厲害,對吧?”
李煦緩緩點頭。
“按剛才的威力估算,這東西哪怕扔到人堆裡,恐怕也不會死上太多人,而且需要點燃引紙,真正用在戰場上,估計只有守城的時候,有些用處。”
這一點,林昭是承認的。
最根本的問題是,他們弄出來的火藥版本相當初級,沒有達到火藥的最高配比,只能說是最基本的入門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