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道:“多謝公爺,屬下也有些想念爹孃了。”
……
與趙成說了幾句話之後,林昭揹負雙手,依舊默默行走。
趙成見林昭情緒有些不對勁,猶豫了片刻之後,低眉道:“公爺您……心情不太好?”
“嗯。”
林昭點了點頭,開口道:“再走四五天,就到潼關了,越接近潼關,我心裡越不踏實。”
說到這裡,林昭在路邊找了一棵大樹,隨地坐在了樹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今年是永德六年,永德三年的時候,范陽軍攻潼關,尚且被攔在潼關下數月,康東平甚至不得不用示弱的法子,平白死了數萬范陽軍將士,才騙得潼關守軍出關,最後才破了潼關。”
“我這幾日,一直睡不安穩,心裡想的都是兄弟們會在潼關死多少人。”
說到這裡,林昭抬頭看向趙成,聲音沙啞:“但是這些話,跟別人是說不得的,在軍營裡,我還要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這段時間,尤其是在決定進攻潼關之後,林昭的心理壓力是非常大的。
歸根結底,他跟這個時代人的三觀,還是有些不太一樣,他比這個時代的人很重視人命,說得直白一點,他看不得自己這邊死人。
而即將打的潼關,無疑是一場硬仗,註定了要死很多人。
這種規模的傷亡,裴儉,王甫,齊師道甚至趙甫平齊勝,都可以坦然承受,但是她不太行。
畢竟另一個人生的記憶,還是多多少少影響了他。
或者說,他的性格其實不怎麼適合帶兵打仗。
“公爺,您不必這麼想。”
趙成在林昭身邊蹲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屬下雖然沒有怎麼讀過書,但是跟在公爺身邊,多少也知道一點是非對錯,咱們從青州一路到河南府,沿途上那些被叛軍佔領的州郡,百姓的日子過得都是苦不堪言。”
“公爺您在當地重新組建衙門,恢復秩序,是解救了當地的百姓。”
“現在打潼關,也是要替天下人平滅叛逆。”
趙成伸手撓了撓頭,開口道:“先前咱們在衛州的時候,屬下聽一個老先生說,這個叫…弔民伐罪。”
“弔民伐罪…”
林三郎愣了愣,然後啞然一笑,伸手重重的拍了拍趙成的肩膀。
“好一個弔民伐罪,你比你叔叔有文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