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府裡。
老觀主頗有些不自在的坐在林昭的書房之中,他看向面前一身黑衣的年輕藩王,微微嘆了口氣:“王爺請老道來,不知道所為何事?”
林昭笑容和善。
“當年那位皇孫的夫人,拼死要保下玄通道兄的性命,應該留下了一些能夠證明玄通道兄身份的東西罷?”
老觀主苦笑搖頭:“當年,紀夫人求到鄭相,目的只是為了讓這孩子能夠活下去,能安安生生的當一個普通人就好,哪裡還會留下什麼證明?”
他低聲道:“那個時候,留下這種東西在身上,除了招來殺身之禍外,別無用途。”
林昭低頭想了想,覺得這老頭應該沒說謊。
那位皇孫從十來歲開始被追殺,應該不會把這類東西放在身上,不然被關檢城防搜出來,他早也死了,根本不可能活到二十歲生下李玄通。
越王殿下看向老觀主,默默的說道:“那…應該是藏在了什麼地方,是不是?”
老觀主沉默了。
許久之後,他才抬頭看向林昭,開口道:“越王爺,這孩子性格純良,絕不是做皇帝的材料,您……”
“莫要害了他的性命啊…”
林三郎面無表情,開口道:“老觀主,這件事情,齊大將軍也已經應下來了。”
“你應該打聽過現在長安城的局勢,瞭解長安城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如今的長安,只要林某與齊大將軍一頭,便是街上隨便尋個人,也能讓他姓李,坐到那個位置上去。”
林昭說話半真半假,他看著老觀主,沉聲道:“觀主現在配合我,把這件事給辦的圓滿了,將來就沒有人可以再拿道兄的身份說事,道兄也會變得安全一些。”
老觀主神情複雜,長嘆了一口氣之後,他才開口道:“是有一些皇孫的物什留了下來,但是那些東西…”
“都不在長安。”
林昭默默起身,看向老道士:“在哪裡?”
“藍田。”
藍田縣,是京兆府的轄縣,距離長安並不算太遠。
林昭當即起身,沉聲道:“趙成!”
一直在門外候命的趙成,立刻推開房門走了進來,開口道:“王爺,屬下在!”
“你,點上一個校尉營,跟道長一起去一趟藍田縣,陪道長取一些東西回來。”
老觀主抬頭看了看林昭,聲音沙啞:“王爺,這些東西當年是寄存在一戶人家家裡,如今三十年過去了,還有沒有,老夫也不敢保證。”
林昭點了點頭,輕聲寬慰道:“觀主放心,有固然更好,若是沒有,誰也不會怪罪你。”
老道士點了點頭,他看向林昭,開口道:“臨別之前,老道想見一見玄通。”
“沒問題。”
林三郎微笑道:“道兄就在後院。”
他頓了頓,然後對老道士緩緩說道:“道長,如今這個情況,道兄登基嗣位,是最好的結果,也是各方勢力都能夠接受的結果。”
“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少說可以保證關中有十年乃至二十年太平,功德無量。”
林昭默默說道:“希望道長,成全此事。”
老道士看著林昭,長嘆了一口氣。
“越王爺的意思,老道知道了。”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臉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一些,跟著默默走向李玄通所在的院子。
師徒倆在一起,聊了差不多大半個時辰之後,老道士才離開,與趙成一起離開長安,前往藍田。
老道士離開之後,林昭也沒有閒著,他動身去了一趟皇城,在皇城司宮臺裡,見到了大太監周振。
此時的周振,正處在一種奇妙的處境之中。
按理說皇帝死了,他這個大太監就應該像衛忠那樣,被安排去守皇陵,然後司宮臺一代新人換舊人,再由新帝任命一個新的大太監,來統領宮人以及司宮臺。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大行皇帝死了,但是新帝卻遲遲沒有選出來。
其中的政治鬥爭,已經不是周振這個宦官可以插手的了。
但是周振心裡,卻抱著一股僥倖心理。
因為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很有可能是大行皇帝的嫡子,那個年僅十歲的皇子李琛登基。
如果新帝年幼,那麼司宮臺大太監的位置便不會更替,他又可以做一朝的大太監。
因此,見到林昭之後,這位大太監表現的很是小心翼翼。
他直接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