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裡。
因為喜得麟兒,已經許多天沒有出現在大眾視野之中的越王爺,再一次來到政事堂議事。
相比較來說,只有不到十個人參加的政事堂會議,重要性要遠遠勝過長安大部分官員參加的大朝會,大朝會,更多的作用是用來宣佈已經做出的決定。
政事堂裡,同樣許多天沒有參與政事的齊師道,也在林昭的邀請下,來到了政事堂。
五位宰相統統在座。
林昭看了一眼在座的六個人,緩緩說道:“諸公,如今新的儲君已經定下,只等新君登基嗣位,大周便有了新的天子,朝廷也能破而後立,重現舊日威嚴。”
“大周至今二百多年,朝廷一直由禁軍鞏固,然而禁軍在范陽之亂中,被康賊打散,至今沒有恢復元氣。”
林昭微微低眉,開口道:“先帝在位時,雖然也想恢復禁軍,並且讓宋王擔任禁軍大將軍,但是宋王殿下畢竟腿腳不太方便,以至於禁軍至今空有人數,但是無有戰力。”
“我的意思是,在平盧軍與朔方軍離開長安之前,儘快讓禁軍形成戰鬥力,以免再有歹人窺伺神器。”
林昭,是這一次會議的發起人,他說的這番話,就是給這次會議定下了基調。
他說完之後,看了幾個人一眼,便不再說話。
同是節度使的齊師道,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昭,然後問道:“越王的意思是?”
林昭對著齊師道淡淡一笑:“范陽之亂,打散了禁軍的元氣,按我的意思,我與大將軍各派一個手下的將軍,負責把禁軍帶起來。”
齊師道微微皺眉:“越王爺要留平盧軍在長安?”
此時此刻,這位朔方節度使,已經有些生氣了。
因為林昭先前說好了,只要李玄通登基,平盧軍將會全部離開長安,但是現在看來,這位平盧節度使,分明還想要在長安安插自己的人手!
這,已經有食言之嫌。
“不。”
林昭搖頭,緩緩說道:“平盧軍自我以下,只留一個人在長安,負責給禁軍練兵,其人如果在禁軍做得不好,朝廷儘可以罷黜,與平盧軍無有干係。”
說著,林昭對齊師道微笑道:“大將軍最好也留一個人在禁軍,免得朝野上下,說林某人妄圖控制禁軍。”
齊師道皺眉思索。
五位宰相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林昭看了一眼眾人的臉色,低眉道:“除了這件事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與諸公商議。”
曹松咳嗽了一聲,擠出了一個笑臉,出來打圓場。
“越王爺請說。”
“康賊在大周作亂三年之久,殺傷大周無數百姓的性命,同時篡朝謀逆,乃是我大周十惡不赦的罪人,如今他雖然逃到了吐蕃去,但是身上的罪孽卻無法消弭,我的意思是,朝廷應當派兵征討,儘快將康賊拿回長安問罪。”
齊師道目光閃動,看向林昭。
“越王爺該不會想要帶平盧軍征討吐蕃罷?”
“當然不是。”
林昭搖頭道:“吐蕃在西,我平盧在東,討伐也輪不到平盧軍來討伐。”
他看向齊師道,微笑道:“朔方在大周西北,應該由朔方軍,連同北庭節度使一起,討伐吐蕃,將康賊拿回京城問罪。”
齊師道深呼吸了一口氣,目光微凝。
“越王爺應該知道,我朔方經過范陽之亂後元氣大傷,至今沒有恢復編制,而且朝廷大亂,剛回重返皇都沒有多久,恐怕也無力承擔征討吐蕃的錢糧……”
齊師道話音未落,一旁的曹松便苦笑著說道:“慶王爺說得一點不錯,如今的朝廷,只是勉力維持,能夠收支平衡已經不易,五年之內,休想支撐任何一場戰事……”
林昭沒有理會曹松的訴苦,淡淡的說道:“大周除了吐蕃這個隱患之外,西北的契丹人也屢屢犯邊,我回到青州之後,便著手征討契丹。”
說到這裡,他看向曹松,呵呵笑道:“征討契丹之事,平盧軍不用朝廷一點錢糧,如何?”
契丹人襲擾大周東北,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長安城裡的這些相爺們也都心知肚明,聽到林昭這番話,幾個宰相都神色微變,曹松看向林昭,面露感慨之色:“越王爺真是公忠體國,如能替朝廷解決契丹的邊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林昭點頭,從袖子裡取出一張地圖,鋪在了眾人面前。
他用手指,在地圖上劃了一下,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