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孩子就有什麼好歹。
街道空出來,披麻的死者家屬邊嚎邊往天上撒紙錢。
黃單看了眼牛車上的棺材,又去看前面的一對中年夫婦,他們都是模樣憔悴,滿臉淚水,哭天喊地,一聲一聲的喊“我可憐的女兒啊——”
如果重來一次,他們還是會那麼做的。
黃單想起老太太對他說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放在此情此景裡面,有些滲人。
出殯的隊伍走出東大街,喧鬧聲恢復如常。
大傢伙看到了黃單,會竊竊私語,但是不會上前當著他的面兒說什麼。
大戶人家的明爭暗鬥,你死我活,跟他們這些窮苦的小老百姓沒有關係,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和事兒。
即便是哪個大戶一夜之間被血洗滿門,大家也頂多只是唏噓。
劉楚拽著韁繩過來,“大少爺,這馬上就要到家了,你發什麼呆呢?”
黃單說,“你聽到路邊的議論聲了嗎?”
劉楚,“嗯。”
黃單扭頭,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口,意義不大。
劉楚猜到青年的心思,“走吧,你能管的只有你自己,管不了別人。”
黃單輕嘆,“是哦。”
四毛突然從後面過來,一臉的震驚,舌頭也打結,“老老大,我我我剛才好像看到戴老闆了!”
劉楚皺眉,“在哪兒?”
四毛往四處瞅,說不知道,一眨眼就不見了。
劉楚掃視周圍,人群熙攘,全是人頭,“看花眼了吧。”
四毛抓抓後腦勺,“可能是。”
黃單不認為是看花眼了,就戴老闆那妖||嬈的身段,鎮上找不出第二個,相似的都沒有。
他的視線在商鋪,攤位,行人穿梭這幾個點來回穿梭,按理說,這鎮上的邪風很大,芝麻粒大的事都會被刮到巷子裡,刮進人們的耳中,沾到每個人的唾沫星子。
倘若戴老闆真的在鎮上,以她的知名度,不可能不引起注意。
黃單蹙蹙眉頭,問系統先生。
系統給的是那句官方回答,說沒有許可權,無法回答。
黃單已經知道其中的規則了。
但凡是跟任務扯上聯絡的,系統先生都沒有許可權,所以,戴老闆這條線的另一頭一定繫著什麼東西。
宋府大門緊閉,捕快去拉門環,才有下人從裡面問是哪位。
黃單說,“是我。”
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下人畢恭畢敬的見禮,另一個跑著去通知管家。
管家聞訊匆匆趕來,皺巴巴的臉上佈滿激動之色,喜極而泣,“大少爺,你終於回來了。”
他看向劉楚,“劉捕頭,謝謝你護送大少爺回來。”
劉楚昂首,“客氣了。”
黃單跟劉楚打過招呼,極快的交換眼色後,就獨自往府裡走,“家裡的事我聽說了一些,奶奶的病情如何?”
管家抹抹眼睛,長嘆一口氣,“大夫說,情況很不樂觀。”
黃單問道,“洋大夫請了嗎?”
管家說請了,“那洋大夫差不多也是那個意思,說老夫人心臟有問題,已經錯過做手術的時間,還有的那些個詞兒,我也不太懂。”
黃單說,“老師是怎麼被打傷的?”
管家一五一十的告訴黃單,說是那天族長帶著教頭來府裡,說了老夫人的十幾條罪|名,說她假公濟私,損害宋家利益,要將老夫人帶走關押,按照族規打一百大板再關上一個月。
趙老頭出來勸阻,被一個教員推倒,把頭給撞了,身上也被打了好幾棍子。
黃單的腳步微頓,老太太那麼大的歲數,別說一百大板,就是十板子,也會扛不住的,族長就是要老太太的命。
他記得在離開縣城前,老太太說族長的位置是他的,還說會為他擺平所有障礙。
老太太的身子骨不怎麼好,上次因為族長帶著神婆過來鬧事,強行要帶走孫子做法,她氣暈了過去,之後身子骨就更差了。
說到底,老太太是想在離世前,盡力為孫子做最後一件事。
估計族長從別處知道老太太在暗地裡對付自己,打他那個位置的主意,就決定拼死一搏。
最後的結果是一死一病。
黃單跨步走到房裡,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子藥味。
房裡亮著一盞燈,那是原主從國外帶回來的,給老太太的禮物。
床幔一邊後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