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文遠沒起來。
黃單幾不可查的往男人身上一掃,被子下面的景象可想而知,大半夜的幹嘛虐待自己?他揉揉眉心,猶豫著是把被子掀開,或者是把手伸進去,給男人來個出其不意,還是順著話頭去倒水喝。
這麼一會兒功夫,聶文遠已經掀開被子下床了。
黃單呆愣住了,他感到驚詫,沒想到男人的自制力會這麼強。
聶文遠倒了水過來,“拿去。”
黃單把杯子接住,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嘴裡的煙味被沖淡了,隨著他的唾液一起嚥下去,他躺平,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如果黃單在這時候睜開眼睛,他就能看到神奇的一幕,自制力很強的人正在以可怕的速度追身|欲||海。
聶文遠放下杯子去了衛生間。
黃單沒再問過劉全武的事,問了也不會有多大的收穫。
劉全武出事後沒到一週,陳飛就出事了,他下班回去的路上,腳踏車剎車失靈,鼻樑骨折,一隻眼球挫傷,縫了將近二十針。
要不是陳飛騎車的技術很好,他從橋頭下來時發現剎車失靈,在短暫的恐慌之後就做出正確的舉動,雙手拼力抓住車頭過橋,否則他會直接從斜坡上摔下去,不死也殘。
大兒子剛上班就出事,聶友香一夜之間就老了好幾歲,她坐在病床旁邊說,“小飛,你快嚇死媽了。”
陳飛的臉腫著,挫傷的眼睛閉的很緊,這一摔,身上的傲骨都折了一截。
聶友香納悶,“腳踏車去去年才買的,一直沒什麼問題,早上出門前媽還給你檢查過,剎車怎麼會失靈呢?”
她的臉色一變,“是你單位的人乾的吧?他們是不是嫉妒你年輕,學歷高,一畢業就有那麼好的工作,所以才在背後給你使絆子?穿小鞋?”
“你說你也是,媽天天都問你在單位怎麼樣,你就說還行,要是你把實話告訴媽,那媽肯定上你的單位走一趟,哪裡還有這檔子事!”
陳飛心說好個屁,他不耐煩,“媽,能不能別說了?”
聶友香看看鼻樑上纏著紗布的大兒子,“行吧,你好好休息。”
陳飛問,“舅舅知道嗎?”
聶友香早打了,聶文遠人在外地,沒給多大的反應,看樣子也不會趕回來,她撒謊了,說還沒打電話。
陳飛的心裡跟明鏡似的,熟悉社會上的那一套,“給舅舅打個電話,他有事忙不回來沒關係,只要他打個招呼,醫院就會衝他的面子,在對著我的時候能更上心,病房的條件也會好很多。”
聶友香很贊同大兒子的這番話,不然她也不會第一時間就打了電話,可惜人性子就那樣,原則強,說一不二,大道理一籮筐,她聽著耳朵起繭子,“好,媽出去就打。”
陳飛想了想,“媽,小柔回來了嗎?”
他剛說完,陳小柔就推門進來了,“我聽到哥說我的名字,你們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
“你打小就懂事,能有什麼壞話可說?”
聶友香拉開椅子站起來,“小柔,你陪著你哥,媽回家拿點東西再過來。”
病房裡安靜下來,陳小柔把皮手套摘下來,露出一雙細長的手,她把耳邊的碎髮往後撥,耳垂上的珍珠耳環泛著柔和的光澤,一看就不便宜。
陳飛看的眼角就抽,“我怎麼以前沒見過你戴這種耳環?”
陳小柔笑了笑說,“早就有了,我的耳環多著呢,戴不過來。”
陳飛多看了兩眼,話題轉到腳踏車剎車失靈的事上面,“不是你哥我命大,現在就是你說話,我被白布蓋著。”
陳小柔垂了垂眼,“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陳飛問她,“那你打算怎麼辦?”
陳小柔的視線從他臉上挪到窗外,又挪回他的臉上,“是你想多了。”
陳飛說,“可是……”
陳小柔打斷他,“哥你別忘了,舅舅的人一直在醫院監視著,沒人能在他那裡耍手段。”
陳飛說,“劉全武死了,你覺得這裡面有沒有蹊蹺的地方?小柔,我覺得有,實話跟你說吧,我這些天總是心神不寧,感覺要出事,結果就出事了。”
陳小柔站起來,“他的死是他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哥,你……你什麼意思?”
她吸一口氣,眼睛瞪的很大,“該不會他……”
陳飛說,“只是猜測。”
陳小柔坐回椅子上,手神經質的放在一塊兒捏了捏,“人已經死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