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往外面拽,貼的就越緊,瓶身和管|壁|摩||擦的厲害,已經有隨時都會破裂的跡象,進退兩難。
黃單催促。
江淮滿頭大汗,身上也附上了一層汗珠,他抿著發乾的嘴唇,一滴汗滑過喉結,“別催,馬上就好了。”
空氣裡隱約響起細微的聲響,水管把娃哈哈的瓶子整個吞了進去。
江淮又把娃哈哈瓶子往水管裡面推進去一點,他將提在嗓子眼的一口氣吐出來,甩了把手上的汗水,喘了喘氣就去幹起別的事。
搖滾唱完了,換的另一首歌,不知道是什麼歌名,也不曉得是誰唱的,那裡面夾雜著嗚嗚的哭聲,壓制著,痛苦著,漸漸的,哭聲越來越大,聽的人感覺淚水都撲臉上來了。
歌一首接一首的播放,一百多首到頭,又重頭開始,樂此不疲。
前小部分的歌曲透著青澀的味道,像一對剛投奔愛河的小情侶,會緊張,彷徨,無措,害怕,痛哭流涕。
中間那部分的歌曲如火般熱烈,彷彿是一對同時墜入深淵,又同時飛入天堂的情||人,在那抵|死|纏||綿著,盡情的燃燒著。
後半段的歌曲又變的溫柔舒緩起來,那好似是幾輩子的愛人,熟悉彼此身上的每一個部位,他們擁抱著唇||齒||相依,收緊了雙臂,廝||磨著,深愛著。
一起疼,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快樂。
黃單的意識開始模糊,他在做夢,夢到自己在草原上,在風裡,在馬背上顛|簸,他抱緊馬脖子,那風是熱的,燙的,吹拂過來時,會讓他受不了的哆嗦,眼角的淚往回飛。
草原沒有盡頭,風非但不見涼意,甚至捲起了一道圓形的火焰,將黃單圍困住了,他感覺自己被燒的體無完膚,從靈魂到身體都快融||化了。
黃單的意識掙扎著清醒,草原沒了,馬沒了,風也沒了,他如同掛麵般掛在男人身上,還是從鍋裡撈出來的掛麵,黏||糊||糊一團,軟的一捏就會變成碎渣。
他又昏沉了下去。
這次昏的時間很長,等到黃單的意識恢復,他發現自己平躺在床上,身上穿著乾淨的睡衣,從頭到腳都很清爽,沒有一絲汗溼的感覺。
就是肌||肉痠痛,四肢和腰背都痛。
黃單就像是剛從一場國際運動會上下來,他是一名全能的選手,參加了競技體||操,球類,水上,男子雙打,馬拉松等多項運動。
時常不知道多久,他超常發揮,打破了自己創下的每一個記錄。
頭痛欲裂,黃單剛清醒,還沒消腫的眼睛就又紅了,眼淚從眼眶裡衝出來,他側過頭,把臉在枕頭上蹭蹭。
旁邊的窗簾拉開一小部分,能看見外面明亮的天色,一晚上已經過去了。
黃單記得昨晚男人一旦有停下來的苗頭,他就立即給對方咔嚓掐掉了,為比賽拼死拼活,哭的喉嚨都啞了,幾次瀕臨昏厥。
房門從外面推開,有腳步聲靠近,停在床邊。
黃單把半垂的眼皮撐開,看到男人端著杯水,衣著隨意,姿態是平時的沉穩,跟他的身受重傷,半死不活截然不同。
明明對方才是幹苦力的那一位。
江淮撩開青年額前的髮絲,“再不醒,我就要揹你去醫院了。”
黃單動動嘴唇,喉嚨很疼,他張口,聲音啞的不成樣子,“你怎麼在家?”
“你這樣子,我能上哪兒去?”
江淮沒好氣的說,“我要是真丟下你出門了,滿腦子還不都是你,搞不好就會因為走神,被撞死在馬路上。”
他把水杯放床頭櫃上,單手托住青年的後腦勺,另一隻手去把對方臉上的眼淚擦掉,“你都哭一晚上了,怎麼還哭,眼睛不想要了?”
黃單吸吸鼻子,“太疼了。”
江淮皺眉,給他擦眼淚的動作更輕,“哪兒疼?”
黃單哭著說,“都疼。”
江淮嘆氣,把人抱在懷裡,摸了摸他的頭髮,“讓你怎麼說你好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在你面前,一點自制力都沒有,你勾個手指頭,我就會忍不住的撲上去,昨晚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叫我不要停,我一看你哭成那樣了,就用心把你|幹||了一晚上。”
想到了什麼,江淮露出後怕之色,“快天亮的時候,我看你緊閉著眼睛,臉蒼白,身子還在輕微痙攣,差點把我給嚇出心臟病。”
黃單的嘴角抽抽,“挺好的。”
江淮沒聽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