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塑膠的,款式也很老,陸匪看一眼就嫌棄的說醜死了。
黃單有事,拖鞋醜不醜的不重要,進了門,他故意裝出一副很自然的樣子把鞋脫在門口,打著赤腳進屋。
陸匪的眉頭一皺,“地上這麼髒,你把鞋脫了幹什麼?”
黃單順勢說,“習慣了。”
陸匪一聽他這麼說,就打消了去給他拿鞋的舉動。
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黃單對著站在桌子那裡倒水的少年說,“小杰,能不能把門口的拖鞋丟給我?”
小杰下意識的拿起來一拋。
黃單聽著拖鞋落地的聲音,他的眼睛眯了眯,“謝謝。”
小杰也眯了下眼睛,隨後就把眼皮垂了下去,繼續給一次性杯子倒水。
這一插曲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章一名沒坐下來,他人高馬大,隨便往哪兒一站,就把屋子襯的更加逼仄。
“小杰,你會畫畫嗎?”
小杰把茶葉罐的蓋子蓋上,“不會。”
章一名跟黃單交換眼色,他又問,“是嗎?你學校有美術課的。”
小杰將茶葉罐放到架子上,淡淡的說,“畫不好,不喜歡。”
章一名喝口茶水,“你爸出事了,以後你的學費有著落嗎?”
小杰垂頭擦著桌子,“打工。”
章一名說,“你可以去找你媽媽的,你爸不在了,監護權會轉移到她手上。”
小杰沒說話。
章一名往黃單那兒看,收到陸匪鄙夷的目光,他的臉一抽。
桌邊響起少年沙啞的聲音,“媽媽有自己的家了。”
這句話裡究竟代表了哪幾層意思,只有當事人知曉,旁人聽起來,會覺得有一點點的悲傷。
月有陰晴圓缺,每一個家庭也是。
屋子裡靜了下來。
黃單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四處,就一個房間,單人床,二手的桌椅,高中課本等一些東西在各個位置擺放著。
亂中有序。
陸匪在他一旁坐著,像一頭大狗熊,時刻守護著自己的小崽子。
章一名在跟小杰聊天,大多數時候都是他說,他在給黃單時間找出蛛絲馬跡。
只要是一個人,心思哪怕再細,都會有失策的時候。
瞥到了什麼,黃單的瞳孔一縮,他在小杰有所動作前,就突然跑過去抓走了那串鑰匙。
按理說,鑰匙太不起眼了,沒人會注意到的。
黃單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把視線挪了上去。
隔著段距離,覺得鑰匙都差不多,拿在手裡細看就會發現各有不同。
黃單別的認不出,但有一把他認得,也絕不會認錯,“這是我家的鑰匙。”
說著,黃單就把大門鑰匙拿出來,跟那把放在一塊兒對比,一模一樣。
其他幾把黃單猜出都是誰家的,他看向少年,發覺對方年紀不大,心理素質真好,不慌,也不害怕。
章一名從黃單手裡拿走那串鑰匙,“小杰,跟我上小區裡挨家挨戶的走一趟吧。”
小杰走到車前,他突然回頭看了眼黃單,一眼過後就彎腰坐進了車裡。
章一名關上車門,“案子破了,請你吃大閘蟹。”
黃單說,“我沒說他是兇手。”
章一名,“……”
黃單說,“有的問題需要簡單化,有的問題不行,動動腦子。”
章一名的面部抽搐,“我有在動。”
黃單慢悠悠掃他一眼。
章一名咳嗽,他抓了把後腦勺的板寸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說的就是我。”
黃單說,“我知道的。”
章一名想吐口血,他回到正題,“小杰不是兇手,怎麼會有你家的鑰匙?怎麼做到的?”
黃單說,“我也想知道。”
陸匪額角一抽一抽的疼,“章一名,你腦子被驢踢了?這麼大的線索都給你了,還想怎麼著?”
“行了行了,我馬上走。”
章一名把小杰帶去小區,拿著那串鑰匙從一樓開始試,發現一二樓沒用,三四五樓的大門鑰匙都有,包括五樓的501。
這下子抖出來的資訊量就大了。
誰沒個事,會費心思配別人家的鑰匙啊?還配那麼多把。
章一名帶小杰回局裡審問,進展停滯不前,他打來電話,說小杰怎麼都不肯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