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父走到青年面前停下來,他也不出聲,就這麼盯著看,那眼神格外的凌厲,帶著費解跟氣憤。
黃單被看的有點不自在,但他沒躲避。
陸父收回視線,頭也不回的走了,門都不給帶上,他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個字。
走廊上的腳步聲沒走遠,就又回來了。
陸父去而復返,進門就抬手往陸匪背上揮,他也不打臉,覺得那麼做影響父子感情,很幼稚。
那一下被黃單給捱了,他沒感覺,所以沒關係,可要是打在痛覺極度敏感的男人身上,會疼的想死。
陸匪措手不及,一下子就怒火攻心,“季時玉,誰讓你替我擋的?”
黃單投過去一個“我沒事”的眼神。
陸匪怎麼不知道青年的想法,覺得體會不到痛,就無所謂了,怎麼也不想想,自己是無所謂,那他呢?眼睜睜在一旁看著,心會有多疼?
越想越氣,陸匪不顧他爸在場,就把青年背後的t恤撩上去一些檢查他的後背,果然紅了一塊。
那一瞬間,陸匪的眼睛就紅了,他氣的怒罵,“你這個白痴!”
黃單的餘光掃向陸匪他爸,那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陸父這會兒的心情很差,他認為這個年輕人是故意的,這麼做是想在他兒子那裡得到更多的關愛跟疼惜,他是過來人,清楚裡面的那些算計。
這麼一想,陸父的眼神就越發的凌厲,“我教訓我兒子,你來這麼一下幹什麼?”
黃單說,“伯伯,陸匪很怕疼。”
陸父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回覆,他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三十的人了,打一下都不行?“陸匪,你什麼時候成瓷娃娃了?”
黃單一愣,下一刻就去看男人。
陸匪扯扯嘴皮子,“爸,有個人心疼你兒子,你不是該開心嗎?”
陸父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裡,他深深的看了眼站在兒子身旁的青年,一言不發的走了,這次沒有再回來。
陸匪把門關上,“我以前告訴過我爸媽,他們不信,後來就懶的說了。”
黃單摸摸男人的頭髮,“我信。”
陸匪勾唇,“說起來也邪門,別人都不信,就你信。”
黃單抿抿嘴唇,他心說,你所體會的痛苦,就是我一直以來承受的,所以我能感受得到。
背上涼絲絲的,黃單問道,“你爸怎麼了?”
陸匪給青年上藥,“他還不能相信自己兒子會跟一個男孩子在一起,沒事的,多看幾次就能認清現實了,又不是小孩子,逃避是沒用的。”
黃單說,“你不擔心你爸媽那邊嗎?如果他們一直不肯接受我們,你會怎麼辦?”
陸匪輕描淡寫,“有句話說得好,人生除死無大事,他們不接受,自然有不接受的法子,有我呢,天塌下來,也是個子比你高一個頭的我給你頂著。”
黃單說,“也是哦。”
陸匪捏捏青年的胳膊腿,抱起來掂兩下,“天天給你喂的飽飽的,怎麼還瘦了?”
黃單說,“夏天容易瘦。”
陸匪抱著他往臥室走,邊走邊親著,聲音模糊,“那秋天趕快來吧,我還等著跟陸太太約會呢。”
一天只有二十四個小時,這是固定的,哪天都不會多出來一小時,或者少了一小時,時間過的慢,還是快,全憑個人的感受。
警方在加緊時間查案,鄰居們的生活節奏一成不變,家庭主婦照常買菜接送孩子,老人們依舊帶著小孩子玩耍,上班的繼續累死累活。
趙曉晚上加班到九點,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她跟往常一樣把家裡都擦了幾遍,疲憊的去衛生間沖澡。
架子上的搓澡巾是昨天用過的,趙曉直接就給扔了,換了個新的用。
她換的勤快,是因為如果不換,會覺得身上的髒汙都在搓澡巾裡面,再用的時候,就回到了身上,想想都受不了。
玻璃隔間裡的趙曉突然一僵,她關掉了花灑,剛才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她好像聽見了腳步聲。
希望是自己太累了,出現的幻聽。
可不到三秒,趙曉的希望就落空了,這次沒了水聲的干擾,她聽見了腳步聲,沒有錯。
那串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朝著衛生間的方向過來了。
腳步聲是帶著一點跟的,女人的拖鞋。
趙曉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站在淋噴頭底下,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自保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