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孔上,卻滿是陰沉之色。
見費倫如此,韓肖胃卻也是將臉上那一縷微笑收起,等著對方說話。
兩人相對靜默,房外院內嘈雜如鬧市,房內一燈如豆,兩個智計超卓常人心思縝密更非普通人能比地高官上將,就這麼如坐枯禪,對坐不語。
小半個時辰之後,韓肖胃只覺得坐的雙腿軟麻,難受之極。這驛館為了節省空間,並不曾辦置胡椅,還是用漢家規制,以長榻軟席安置,是以久坐難受。只是斜瞥一眼費倫,見對方仍然不動聲色,他心頭火起,索性將眼一合,不去看他。
費倫看的真切,忍不住微微一笑。只是笑過之後,也知道自己的話不必再說。
當即站起身來,將自己的鐵盔戴上,然後挺身拱手,笑道:“大人,末將告退。”
“哦?”
韓肖胃站起身來,也拱手一笑,道:“將軍一路珍重。”
費倫語帶雙關的道:“該珍重的是大人才是。”
“將軍有心,大丈夫行於世,豈能瞻前顧後效婦人女子耶?”
“哈哈,說的好!大人的大臣風骨,末將極為佩服,告辭了!”
他地話並未出口,然而韓肖胃全然明白。而韓肖胃並沒有直接回答,其態度如何,也教費倫完全領教。
兩人話未出口,其實機鋒交戰,韓肖胃當著費倫這個天子近臣竟是一絲不讓,其風骨也教費倫佩服異常。
費倫哈哈大笑,不再說話,按劍昂然而出,待到院外之後,挺腰上馬,揮手下令道:“不必去華州了,直接回長安。”
他與韓肖胃驛站做別,對方從容休息,第二天再起程動身,而費倫身有重責,其實比韓肖胃還要重要的多,因此不眠不休,每天除了換馬外,所有人都在馬上歇息,實在倦急了會休息一兩個時辰,補充些淡水和吃食,這麼晝夜不停的趕路,自華州到長安八百五十餘里,他只用了兩天的時間,便已趕到。就是這麼,還是因為從人太多,有些地方不能換馬影響了速度所致。
入城之後正是清晨時分,城內早市早就開始,各式早點星羅棋佈,費倫知道這時候是常朝的時候,皇帝正在召見大臣,也不急在這一時,便下了馬,命大部從騎折返行人司待命,自己身邊只留了幾個心腹,預備一會同去求見趙桓。
他們入得一個湯火鋪子,叫了熱湯和各式小吃,這幾天來都是冷飯冷菜,熱氣騰騰色香味俱全的各式小吃一送上來,各人都是讒蟲大動,費倫一聲令下,風捲殘雲筷如雨下,不一時就將眼前滿桌的吃食盡數一掃而空。
因著要到這小吃鋪子吃飯,在城外便換過了衣袍,現下各人都只穿著一身尋常禁軍士兵的服飾,眼見他們餓死鬼一般的吃飯,鋪子內其餘食客都是忍俊不禁。
若是換了以前,必定有人嘲諷這些軍人,這些年來各處兵興戰火連結,軍人的重要性遠勝往日,而且趙桓有意拔擢提高,軍人待遇較往日大有不同,此時費倫等人雖然吃相不雅緻,也沒有人來笑他們。倒是鋪子老闆忍住了笑,又來給費倫等人重新上了一輪點心,唯恐這幾個軍爺還不夠用。
費倫身居高位,適才餓狠了才不顧形象,此時肚裡略微有貨,便不再和這幾個屬下一般狼吞虎嚥,而是慢條斯理,一邊吃食,一邊聽著店內其餘客人地議論。
第八十三章 初見易安
聽說岳大帥巳經進軍,擒了鐘相那賊子好幾員猛將,鐘相又驚又怒,提兵來戰,又被殺敗,現下退往湖心島嶼,不敢再出戰。”
“他退又如何,眾賊的人越來越少,朝廷賑濟撫慰不停,災年一過誰不想回家好生過日子,最多再過一兩個月,鍾賊楊賊必定會被傳首長安。“韓大人出使不知道能不能迎上皇回來,老頭兒人很方正,就怕不會說話!”
“你曉得什麼,韓大人早年經常出使,要不然官家能派他去麼。”
“聽說太原那邊就要大打,這幾天不少兵馬往河東路去,我前幾天到了河中府,一隊隊的禁軍不停往著黃河邊去,要渡河去太原。”
費倫微笑搖頭,這些訊息雖然多半準確,但是對他而言,都是好多天前的老皇曆了,提不起興趣。
正要會帳走人,卻聽得鄰座不遠有人道:“別的也罷了,西夏那邊在調兵遣將,蠢蠢欲動,熙河那邊原本沒有什麼駐軍,樞相們沒有辦法,只得讓關師古領兵回鎮熙河,這樣一來,咱們大宋禁軍只能回縮後撤,想從潼關一步步打下東京的打算,已經落空了。”
這件事正是費倫關心,不由得凝神細聽。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