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告訴了歐陽墨之後,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果然比從前好了很多,只是歐陽夫人的病情已經無法抑制,每日醒著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大部分時候都在沉睡。
期間皇帝也悄悄派過一次御醫過來替歐陽夫人診治,可是御醫的藥方,已經根本不起作用了!
之後,皇帝就再也沒有派過御醫來了。
蘇瑾芸洗完了澡,便把暖書叫到了床前來:“暖書,去幫我熬一副湯來吧。”她的聲音平靜得像是在說想喝水一般,可是聽在暖書耳中卻堪比響雷!
“還請少夫人三思!”暖書慘白著一張小臉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苦苦懇求道:“夫人已經病入膏肓了,唯一的心願的就能在去之前看到您有個孩子,奴婢求求您,不要喝湯了好不好?!就當成全了夫人的最後一個心願,讓她老人家去的沒有遺憾……”
看著她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蘇瑾芸的心頭沒來由的浮上了一種罪惡感,無奈地閉了閉眼,才幽聲開口道:“你起來吧,我不喝便是了。”
暖書喜極而泣,對著她連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少夫人!少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銘記!”
見狀,蘇瑾芸無奈地輕嘆了一聲:“傻丫頭,我只是答應不喝湯而已,懷不懷得上還不一定呢!再說了,我就算懷上了也跟你沒什麼關係啊,哪來的大恩大德,還永生銘記?”
暖書爬起身來,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一臉不好意思地回道:“奴婢是夫人養大的,養育之恩大於天。如果少夫人能幫夫人了結了這最後一樁心願,那就是奴婢的恩人!”
“你還真是個知恩圖報的丫頭啊……”聞言蘇瑾芸不禁心中一動,朝她擺了擺手道:“好了,你今兒個在湘香樓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吧?趕緊下去休息吧,不用在我這兒守夜了。”
“都是奴婢沒用,那麼輕易就被香老闆給灌醉了。要不是少爺去的及時……”說起湘香樓的事,暖書就忍不住的皺起了一張小臉,揪著自己的雙手自責不已。
“這也不能怪你,誰能料到那個香老闆竟然會勾結他人來算計我呢!”蘇瑾芸出聲安慰她道:“而且咱們現在也都好好的不是麼?不過是虛驚一場,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嗯!”暖書順從地點了點頭,補充道:“好在現在他們都得到了應有的下場,不然奴婢今晚定然要睡不著覺了!”說完,她還一臉憤憤的鼓了鼓腮幫。
“哦?他們怎麼了?”蘇瑾芸神情一怔,訝異道。
“他們現在都被關進了京都衙門的大牢裡,那個姓徐的的商隊已經被衙門的人扣押了,湘香樓也被查封了,只不過還沒有定下具體的罪名來……其中的緣由,奴婢不是很清楚,不過反正他們是逃不掉了!”暖書忍不住露出一臉大快人心的激動表情道。
“哦。”蘇瑾芸的反應卻很淡然,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覺得意外。甚至,還因為暖書無意中說出來的那一句而多想到了些什麼,只不過還得等歐陽墨來了才能應證她的猜測
……
如此順溜的念頭在她心裡才一產生,蘇瑾芸就不由得蒙圈了。她竟然潛意識裡希望歐陽墨那小子今晚會過來麼!?
暖書見她精神恍惚,還以為她是太累了需要休息,於是十分善解人意地悄悄退下了。於是,等到蘇瑾芸從被自己嚇到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屋子裡已經只剩下她自己了,無奈只得躺下睡覺。
翌日。
蘇瑾芸睜眼醒來已經是辰時末了,她無意識地抬起左手去撥開帳幔,才發現那隻手上纏了白色的紗布。而她昨晚睡下的時候,明明沒有包紮的!
因為左手手心的那道傷口並不怎麼深,她沐浴之後隨意抹了一點樓嫣然給她的藥膏就沒去在意了……應該是昨晚她睡著了之後,歐陽墨又來過,見她沒有包紮便替她包紮了!
至於為什麼排除是暖書做的,那是因為暖書根本不知道她受傷了,否則昨晚回來的時候定然會關心詢問。
果然,像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測一般。聽到房中動靜推門進來的暖書一到她面前,看到她那隻纏著繃帶的左手,便忍不住嘮叨開了:“少夫人您怎麼能受傷了也不告訴奴婢一聲呢?昨晚上要不是少爺後來帶了藥膏紗布過來替您包紮,奴婢都不知道您受傷了!”
“只是劃破了點皮而已,沒必要那麼大驚小怪的。”蘇瑾芸淡笑一聲解釋道。
用過早膳後,蘇瑾芸帶著暖書直接去了歐陽夫人的院子。可巧的是,她剛走進屋裡,就聽見內室傳來了歐陽墨歡喜的聲音:“娘,您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