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我的意。”
佩雲伸過頭去吻他,微微笑著說:“我可不是吃誰的醋,我儘量常來就是了。我也真想你呢。”她的思路轉了一下,“為什麼會有人要撬你的保險箱?有什麼目的嗎?”
“現在還說不準,我正在查。我估計,這事不那麼簡單。”
“我能幫你什麼忙嗎?我在這裡可以呆四天,下星期二下午的飛機回北京。”
“我也在想你是否能幫我的忙。跟你說一句實話,我現在不敢相信任何人”,他的眼神有些陰鬱,“這是職業病,很不好,但是沒辦法。”
佩雲仔細地端祥著他,他的模樣沒有大變,但額頭堆起的皺紋和鬢邊的白髮,都比一年前增添了不少。神色裡也有了一絲疲倦和沉重,這是她在機場裡沒有注意到的。
“你的心事太重了一些,就不能超脫一點嗎?”看到他搖了搖頭,不由嘆了口氣,便笑著說:“你總不會連自己的妻子也不相信吧?”
童振遠慢慢摟住她,輕聲說:“恐怕還真讓你說著了。我知道這沒什麼道理,可職業病已經到了晚期了,沒有辦法了。不過從理智上說,你和這邊的事當然沒有什麼關係了。假如我連你也不相信了,我真不如早點打報告退休了。”
佩雲淡淡一笑,“謝謝你的信任。”但她心裡感覺到他的職業病並不象他說的那樣有“理智”。她有些黯然地說:“如果需要我的話,請儘管說。今天能陪我嗎?”
他想了想,“恐怕不能。上午要開會,下午去市局講課。”他笑了笑,“是一個非正式的講座,給那些喜歡聽的公安幹警講。他們並不要聽技術課,要聽這一行裡的軼聞趣事,要有意思的,一個星期一次。噢,對了,晚上可以陪你。今晚是白雲飯店的週末舞會。”
“舞會?老天,我可有好久沒有跳舞了。非去不可嗎?”
童振遠的眼睛裡閃著亮光,“我希望你去,可以說是非去不可。在北京你可找不到這樣的舞會,相當的不錯。另外,你說不定你還真可以幫我一點忙呢。”
“好吧,我去。”她探過身去,長時間地吻他。
早晨 6點15分
特別劇烈的情緒波動,此時正使於小蕙的心情,尤如風中抖動的燭火一般恍惚不安。
雖然一再安慰自己她理該得到補償,但手提包裡的美元和白金戒指仍象石頭一樣壓在她的心上。不,她不能放棄,這些東西實在太吸引她了。
這一夜她總是做夢。在一個有很多人的廣場上,不知為什麼,誰也沒有往地上看,而地上卻散落著數不盡的錢。她裝作繫鞋帶悄悄去撿那些錢。她希望誰也不要注意她,她急不可耐地要撿完所有的錢。但她知道別人不會永遠不注意到她的,那只是遲早的事。她惶恐不安地撿著那些錢,那些一卷卷一疊疊的綠鈔票,全都是美元。她感覺到別人就要注意這遍地的錢了,就要注意了。
她還夢到了大紅喜字,大紅喜字滿天飛舞,婚禮進行曲震天響。她蹲在地上撿錢的時候想,有錢真好,有錢就可以幹任何事。她夢到她正在結婚,那個薄情的新郎剛從日本趕回來,她周圍是許許多多羨慕的笑臉。突然之間,瘦瘦的新郎變成膀大腰圓的安東尼,他衝過來一把將她掀翻在地,吼道:你給我趴下!
於小蕙在哭泣中醒過來,就感到肛門越發尖銳地疼痛起來,周身上下佈滿了汗水。猛地睜開眼,窗外的亮光如同刀一樣砍進她的眼睛裡。
她閉著眼睛爬下床,搖晃著走進廚房,用涼水洗臉,這才覺得好了一些。隨後她倒了一盤熱水,扯掉汗溼的胸罩和短褲,慢慢地擦洗著。她用毛巾揩著身體,回到屋裡對著鏡子前後審視。除了後背有兩大塊青紫外,大體上她還是完美無缺的。熱毛巾起了作用,下身似乎也不太疼了。
她從衣櫥裡找出乾淨的襯衣穿上。這時她看見了枕邊的手提包。那裡邊有令她痛心也讓她看不夠的東西。她把手提包抱在懷裡,便體驗到一種如抱嬰兒的奇妙感覺。她開啟包,把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拿出來。攤開在她面前的東西再次令她頭暈目眩。她現在有了二千四百七十美元。其中那七十美元是她零打碎敲換來的。另外還有五十馬克、十萬義大利里拉和八百元港幣,還有四千元人民幣。她知道,其中有兩千元是應該還給何敏的。除了這些之外,她現在還有一條價值四千元的又粗又大的金項鍊和一枚她暫時還估不出價值的白金戒指。面對這些財富,於小蕙感到從未有過的滿足。當然,她為此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勉強著,她覺得這也值了,用不著抱怨,身體是可以長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