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小鏡子向臉上照著,一邊用撲粉擦臉。化妝盒裡的小竊聽器悄然地滑到她的掌心裡。她抬起臉問:“福倫查先生對這個城市熟悉一些了嗎?我想要在幾天時間裡把這個城市都逛遍是不可能的。”她的心裡很緊張,不知道這個桌子底下有沒有什麼鐵的構件,好讓竊聽器吸附在上面。另外她也後悔自己坐得離桌子遠了一點。她不知道就這樣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會不會叫人生疑。她一邊說話,一邊打著主意。
一個女招待救了她。
她用托盤端來兩杯鮮桔汁,對小麗說:“小姐,你要的桔汁是放在這裡,還是送到那邊的桌上去?”
寧佩雲立刻說:“就請放在這裡吧。小麗,咱們在這裡再坐兩分鐘好嗎?”她拉著小麗在身邊坐下來,同時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椅子向前拉了一點。
安東尼也伸出手說:“請坐,小姐。我也很願意你們能陪我坐一會兒。你知道,在餐館裡等人也是很令人尬尷的。”
小麗也笑了,她很矜持地道了一聲謝謝。
“福倫查先生來中國也是來做生意的嗎?”寧佩雲隨口問。她伸手扯了扯裙子,藉著桌布的遮掩,用手指摸索著桌子的下面。就在這時,她感覺到小竊聽器突然離開了她的手心,並聽到一聲極輕微的咔噠聲。她明白小竊聽器一定是吸附在什麼鐵器上面了。她並不知道,這一聲輕響在童振遠的耳朵裡就象打雷一樣震耳欲聾。不過她總算鬆了一口氣。童振遠告訴她,竊聽器一旦吸附在鐵器上就自動開始工作了。
福倫查先生完全沒有察覺到她在桌子下面的小動作,而是繼續談著他的生意,“所以我這次來只是來考察一下。我發現機會是很多的,我準備做一些大生意,很大的生意。”他露出很得意的笑容。
寧佩雲看了一眼手錶,回頭對小麗說:“瞧,我們已經坐了五分鐘了,我們不能再打擾福倫查先生了。咱們到那邊買點東西吃好嗎?”她轉向安東尼,“福倫查先生,也許你的朋友馬上就要來了,我們還是現在就告辭吧。”她笑著從桌旁站起來。
安東尼也站了起來,“是的,這次確實太遺憾了。我希望不久能夠有機會請您和這拉小姐一起吃一頓飯。”
“我得先謝謝您的好意,不過可能沒有機會了,我過一兩天就要回北京了,假期結束了。再見,福倫查先生。小麗,咱們走吧。”她笑著向福倫查先生點點頭,拉著小麗回到自己的桌上去了。
大約十分鐘之後,康拉德&;#8226;康根走進了“紅酒吧”餐廳。和他一起走進來的,是黑魚餘葉玲。她今天的打扮別具一格,越發顯得光彩照人了。
安東尼站起來,輕輕地握了一下她的手指。她的手指細長而堅硬。這驗證了他的感覺,這是一個潑辣而決斷的女人,並不僅僅具有表面的風流和熱情。待康拉德替她拉開椅子,請她坐下來之後,他仍然忍不住要想,康拉德真是豔福不淺,這個女人終究有著十足的性感。
康拉德風度翩翩地徵求著她的意見,點了炸子雞、魚子醬、蘆筍和義大利的比薩餅。他要的酒是威士忌和香檳。
他們商量點菜的時候,安東尼的目光越過他們的頭頂,看見寧佩雲和她的小朋友指點著窗外,低聲說笑著,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他心裡更加放鬆了。這個時候,他開始考慮,那個叫希姑的女人是否有意要甩掉馮振德。他認為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不過他對此還沒有透徹的考慮。
“福倫查先生,”餘葉玲迷人地向他笑著,“你好嗎?”
“請叫我託尼,大家都這麼稱呼我。”
“好的,託尼。”餘葉玲很自然地稱呼他的暱稱,一點沒有生疏的感覺。“我沒想到你的中國話說得那麼好。”
“你過獎了,謝謝。”他特意改用中國話說。
餘葉玲的下一句話就象刀一樣直逼了過來:“是為這次生意專門學的嗎?”
這話叫他有點為難。儘管事實如此,但真的這麼承認的話,不僅被動,還有洩底之嫌。他婉轉地說:“我確實想來中國做點生意,我想這裡一定有很多機會,你說呢?”
餘葉玲笑了,“當然有。我前天晚上就說過了,我很願意幫朋友們的忙,特別是你們需要的話。”
“當然,我們確實需要。”
“你們需要什麼?咱們直截了當地說好嗎。”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這樣最好。首先是,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希姑?其次,希姑願意幫助我們把生意做到什麼程度?”
餘葉玲略一思索,簡潔地回答:“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