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市面上確實是有很多看上去像這種剪絨毛皮的化纖材料的服裝,最常見的是在一些冬裝領口、袖口滾一圈這樣的絨毛邊。做得好的還真讓人莫辨真偽呢。但是用手一摸就不同了,真的皮毛很鬆軟,好似每一根絨毛裡都有空氣在流動,假的那種就澀澀的,即使柔軟卻不柔滑。那女人仔細摸了摸,也說是不一樣,但是她還是堅持說,不行不行,跟假的似的,花那麼多錢買件假的似的皮草,不冤枉了嗎?
我不好跟客人辯論,只好尊重她對這真的皮草的假的感覺,目送著她嘟嘟噥噥地離去的背影。突然想到多年前母親在###我買過一條印花的腈綸毛毯,看上去很像真的羊毛毯,不過價錢就便宜多了。記得表姐抖開一看就嘖嘖地贊此毛毯“噱頭”好,誇我媽買得很值。不過後來我蓋到了身上到底是感覺不如家裡那條破舊的真羊毛毯暖和。
海狸毛和其他毛的真假(4)
正想著,被經理的叫聲打斷,原來有個長頭髮的客人正在看PAULA LISHMAN的海狸毛披肩。我看到她的淡褐色長髮披了一後背,跟她身邊架子上掛著的那條海狸毛披肩類似的顏色。我一向羨慕別人有一頭漂亮頭髮,那種顏色淡淡的頭髮配上白人有幾顆雀斑的臉也是很可愛的。但是如果我染那樣顏色的頭髮,就一定會讓人家以為像白毛女在山洞裡過了數年野人的生活。還是保持自己的黑髮吧,就是上了年紀要染,也還是染上帝原本給的毛色,不過洋人看到有一頭黑緞子似的頭髮的中國女人也是羨慕的。上帝都是幫人類搭配好的,什麼膚色配什麼顏色的頭髮。
我朝那個淡褐色長髮披了一肩的“老外”說了聲HELLO,她轉過頭來卻讓我一愣:她的毛色毫無疑問是假的,因為她跟我一樣是黃面板的臉。
北美不講“小資”(1)
夏日的午後,坐在後院露臺的墨綠色的陽傘下,任微風輕輕地吹著頭髮,輕輕地翻過書頁。書頁很黃,是本很老的書了。
朋友來電話問,在家裡做什麼?
在陽傘下面看書。我說。
感覺不要太小資哦。朋友說話帶著上海的強調。又問,看什麼書?
《共產黨宣言》。我回答。
什麼?朋友尖叫起來,差點沒把我耳膜刺破。你有毛病啊?你想做什麼?她大叫道。
我只是看本書而已,和看其他任何書一樣,怎麼就嚇著了朋友?
朋友說,那麼“小資”的環境,想你在露臺的陽傘下讀書的模樣都是“小資”的感覺,跟這本書很不相配的。
那要讀什麼才配呢?
像張愛玲的書。
哦,也許。我曾看到國內時尚雜誌上面列舉出“小資”的若干標誌,其中就有“讀張愛玲小說”這一條。可惜張氏三十六歲以後去了美國,遇到了社會主義革命派的作家,那戀愛與婚姻一直都顛沛流離的,安身之處都常常發生問題,哪裡還談得上“小資”呢?再說馬克思一家人,在週末的午後,圍著客廳的壁爐聽海涅朗讀他的詩作,那種氛圍倒是很“小資”的,不過那時候馬克思一家常常為飢餓所困。馬克思和燕妮都曾為海涅鄉愁的詩句所感動:“我懷念,我懷念萊茵河畔的鹹蘿蔔乾啊!”
馬克思一家的“小資情調”
小時候很羨慕馬克思一家人圍著壁爐聽大詩人朗讀新作的那一幕,從父親的竹書架裡抽出海涅的詩集,想像著在壁爐旁讀詩,讓壁爐裡的嗶嗶剝剝的火光映紅臉龐,是何等優雅的情形?用今天的話來說,很“小資”哦。小時候想那一幕的時候,覺得根本是做夢,那是外國電影裡的畫面。來了加拿大以後,住過的每一處房子都是有壁爐的,卻並未聽當地的西人說起“小資”。我們所想像的“小資”情景,原來就是人家當地日常的生活,所以人家也不會刻意。
如今國內,一方面還有很多人不曾喝過咖啡、不曾嘗過巧克力的滋味;而另一方面,“小資”已經流行得似乎人家都懶得多說了,如今“都市新貴族”已經很不屑於“小資”了。按照“小資”的標準是沒有私家車的,“小資”是打的的;但現在很多人已經越過“小資”階層直接開私家車上路了,儘管總是堵在路上,總是為尋找一個停車位兜來兜去。但是私家車是“都市新貴”的一個標誌。相比之下,北美就顯得太樸素了,太沒有追求了,你“小資”不“小資”,“貴族”不“貴族”都沒人在意你,就像我家門口那棵李子樹,整個夏天結了一樹的黃澄澄的果子,然後就落了滿地,也沒人來採摘,想吃的時候就到門口拾幾顆回來。看著滿地果子太可惜了,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