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備和外界環境的清潔使得家居和個人衛生也更便於打理和保持。然而,很多新移民來到加拿大也把原居地的不衛生習慣帶了過來。有人說是因為找不到自己專業對口的工作,為麵包而奔波,也就顧不上講究什麼了。新移民大多頭幾年工作不穩定,住房是租借的,因而生活簡單樸素,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這不等於說就有理由幾天不洗頭、不吸塵、不清潔廚房和衛生間。
清潔是一個人的習性和品位,和錢的多少並沒有直接的關係。我想起陳丹燕筆下的那個隨全家從澳大利亞到上海開設永安百貨公司的郭家小姐,從小養尊處優,可是革命拿走了她的車子、房子、錢和所有華美的生活,她甚至要去挖腥臭的河泥。雖然已經一貧如洗,住在普通的上海弄堂裡,卻依然燙著整齊的銀色短髮,依稀還有從前的華美;甚至還保留著喝下午茶的習慣,儘管叉子已經不配套了。
女人和魚兒離不開水(2)
常聽到新移民說以前在國內如何的考究,三房兩廳的裝修用的是何等高檔材質。但是當我看到他們現在租借的居室裡的骯髒混亂,實在很難相信以往的考究,即使那高檔材質裝修的三房兩廳也乾淨不到哪裡去。一般來說,加拿大的住宅,無論新舊大小,豪宅還是寒舍,廚房衛浴都是齊全的,也少不了洗衣、烘乾等設施,至少二十四小時隨時開啟龍頭都有熱水的。但是不少國內來的移民就認為反正不是自己的房子用不著講究,結果好好的房子弄得像貓狗的窩。
曾經去看過一套位於所謂高尚地區的房子,還沒進門就看見女主人的絨毛軟底拖鞋彷彿垃圾堆裡爬出來的野貓,肯定這房子被糟蹋得很可以。進門那一刻我很為難,極不想穿主人遞過來的拖鞋,又不願赤腳走在一眼就看得見粘著頭髮汙漬斑斑的地毯上。女主人倒是很熱情,敞開每個房間讓我隨便看。她是個投資保險經紀人,說著略帶東北口音的普通話。先生是一口舌頭打卷的京腔,戴著一副白框的眼鏡,襯衫胸口處掉了個紐扣,白線頭拖在外面,斑斑點點的油漬顯而易見。即使男人原本邋遢,但結了婚的男人這般情形就難免讓人譴責妻子的失職。女主人自然不知我想到什麼,但她注意到我帶著BABY,就不失時機地向我介紹從0歲到18歲的教育儲蓄投資。其實我當時正在考慮這個儲蓄投資,若她是個清潔的女人,我很可能會成為她的客戶。後來她打過好幾次電話給我,可她不知道我對邋遢的女人是缺乏信心的。我相信她因為同樣的原因失掉的客戶絕不只我一個!
就算房子是租來的隨它去,可身體是誰的呀?即使貓狗,若主人寵它,也會把它的窩弄乾淨呢。女人如果看重自己的身體,就該花點力氣把自己的居住環境收拾乾淨。
記得“非典”後一度西方社會歧視華人的心理有所抬頭,也包括種族歧視最輕的加拿大。當時,《多倫多太陽報》上刊登了一幅漫畫:一群骷髏戴著有“Made in China”字樣的口罩。於是華人團體就紛紛抗議此漫畫有侮辱之嫌。但是捫心自問,我們華裔確實有許多不衛生的陋習,我甚至在唐人街看到華裔老人當街吐痰,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看看四周,拜託千萬不要有其他族裔人看見。事實上在日常生活中,華人被人看不起的情況多是由於在衛生和儀表上的問題,這些讓人一眼就看到的東西,也是最容易讓人一眼就看低的。日常生活裡,人家並不因為你的祖國有“神舟六號”上天或其他偉大壯舉就高看你一眼,人家尊不尊重你主要是看你本身。
回到開頭說的女人離不開水的話題,其實水之於女人更深層的意義應該是愛情。都說女人是生活在感情之中的,一旦失去愛,便如魚兒脫離了水。雖然現代女性在外表上都貌似堅強,聳聳肩不屑一顧,但內心的乾枯與渴望惟有自己知道。也許愛情之所以離開你,就是因為人家發現你的頭髮好幾天都沒洗了,你的衛生間裡的襪子和內褲丟了一堆,或者你的鞋髒得如喪家的野貓。也許你很冤枉地說你真的很忙,但忙碌對於女人的不潔,永遠都不是充分的理由。
如今不少女性有足夠的時尚敏感,很快就摸到流行的脈搏,比如她們開始注重和使用香水,可惜她們卻忽略了清水的意義;而和清水關係密切的女人一定是遠離懶惰、勤快努力的。生活中我們常常看到勤快但並不時髦的女人,她們甚至為了節約電費,還在搓板上洗衣,或者她們固執地認為洗衣機就是不如手洗的乾淨。我們可以說她們的思維和行為都太過落伍,但我們卻不能看不起她們。而另一種時髦而懶惰的女人卻讓人鄙視,她化妝的臉並不曾洗乾淨,她身上的香水混雜著其他說不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