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毅不敢肯定,實際上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身份。
昨天白天,在大會開幕儀式上,裴承毅想得最多的就是前天發生的事情。種種跡象表明,不管是李存勳、還是顧衛民,都沒有讓他回到軍隊的想法,而且都希望他在政府裡大幹一番。從某種意義上講,安排他與早已從政的杜奇威面對面的進行談判,就是為他進入政界做準備。也就是說,從今往後,裴承毅再也不能以軍人自居了。
萬幸的是,這個轉變來得並不突然,裴承毅可以慢慢適應新身份。
跟著前面帶路的秘書停下腳步的時候,裴承毅的目光立即落到了剛剛從沙發上起身的中年人身上。準確的說,是一個因為長期鍛鍊而顯的比較年輕、實際年齡在60歲左右,身高、相貌等等都不算出眾的男性白人。
杜奇威?
不但相貌與照片上的一模一樣,而且對方的眼神告訴裴承毅,他沒有猜錯。
“你就是裴承毅將軍?”杜奇威主動迎了上來,而且主動伸出了右手。
“杜奇威將軍?”裴承毅握住了杜奇威的手,很厚實、很有有力,表明他年輕的時候經常跟槍械打交道。
握住裴承毅的手,杜奇威也露出了驚訝神色,因為裴承毅沒有那麼厚實有力。
當然,驚訝也是剎那間的事情,杜奇威早就知道裴承毅是參謀出身,而且在當參謀之前是國防大學的高才生,沒在基層部隊呆過,也就沒有機會經常摸槍,與杜奇威這種從基層部隊做起的軍人有明顯區別。
相互認識後,兩人面對面的坐了下來。
直到這時候,杜奇威才仔細打量了裴承毅一番。
顯然,杜奇威沒有因為裴承毅的普通相貌、在軍人中略顯瘦弱的身材、蒼白得有點不對勁的膚色感到驚訝,而是對裴承毅的年紀感到驚訝。
“裴將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還不到五十歲吧?”
“如果按我們的習慣,我已經五十一歲了。”
杜奇威微微皺了下眉頭,接著才明白,裴承毅說的是虛歲。
“歲月不饒人啊,想當初,我們在戰場上兵戎相見的時候,你才三十歲出頭,按你們的說法,我也剛剛過了不惑之年。”杜奇威呵呵一笑,說道,“轉眼間,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已經當上了祖父,你也到了知天命的年齡。我真想知道,再過二十多年,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感慨滄海桑田。”
聽杜奇威說完,裴承毅就笑了起來。
不可否認,杜奇威的漢語不是太地道,從這幾句話中,裴承毅就斷定杜奇威在一所三流的語言學校學過漢語。因為學習能力超強,所以只學了幾個月,杜奇威還花了很大的精力研究東方文化,特別是東方的語言文化,只是沒有正規學習過,所以在某些問題上只是一知半懂,免不了給人一種半調子的感覺。
當然,杜奇威絕對不是半調子。
“二十年後的事情,我不會考慮,我相信,這一天,我們等得太久了。”裴承毅沒有把發言的機會都留給杜奇威,“事實上,我並不希望今天這樣的見面,至少不希望我們因為二十多年前的那場戰爭見面。如果二十年後我們還能見面,我也不希望因為同樣的原因,需要我們用面對面的方式解決。”
因為漢語水平有限,所以杜奇威花了一些時間才明白裴承毅這番話的意思。
裴承毅很有耐心,畢竟他的英語比杜奇威的漢語還要糟糕。
“真正的軍人都是和平主義者,因為在戰爭中流血的是軍人,在戰爭中犧牲的也是軍人。”杜奇威一邊說著,一邊朝坐在旁邊的白宮秘書看了一眼。
裴承毅也朝帶他過來的元首秘書點了點頭。
很明顯,白宮秘書離開的時候很不情願。
“與你的想法一樣,如果二十年後,我們還能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我希望不再是為了和平。”杜奇威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香菸,“抽菸嗎?”
“不,早就戒了。”裴承毅笑了笑,端起了茶杯。
“不抽菸是好習慣,我也想戒,卻一直戒不掉。”杜奇威勉強笑了一下,說道,“不管未來多麼美好,我們必須正視現實。此次與你見面,除了了卻我多年的夙願之外,我還必須完成國家賦予的使命。雖然我並不清楚貴國的政策,但是我必須在這裡、藉此機會表達我國的基本政策。”
裴承毅不動聲色的喝了兩口茶,等著杜奇威說出最關鍵的一句話。
杜奇威抽了幾口煙,說道:“不管非洲亂成什麼樣子,我們不會容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