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裴承毅預料的一樣,能夠容納200多人的會議室塞得滿滿的,阿根廷的軍政要員都在裡面。裴承毅等人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國防部長正在與外交部長爭論某個問題,神色冷峻的總統沒有注意到幾位軍事顧問。跟在總統府秘書的後面,裴承毅等人到會議室左測角落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因為軍情局的翻譯未在邀請之列,總統府安排的翻譯還沒開始工作,所以裴承毅只能讓稍微懂點拉丁語的東方聞充當臨時翻譯。顯然,對於最近才惡補拉丁語的東方聞來說,還遠沒到同聲翻譯的水平。
聽了好一陣,裴承毅才大概搞明白,阿根廷國防部長與外交部長在要不要進行最後的外交努力進行爭辯。
毫無疑問,兩人的爭辯沒有太大的意義。
或者說,兩人爭論的不是阿根廷的利益,而是自己的利益。
按照軍情局提供的情報,阿根廷外交部長卡洛斯是個典型的“溫和派”政治家,雖然基本政治觀沒有大問題,奉行親華的外交政策,但是與“強硬派”政治家相比,卡洛斯的政治觀念更加現實,認為靈活務實的外交政策能夠更加有效的確保阿根廷的國家利益。在其擔任外交部長的4年間,在積極推進與共和國綁結正式同盟條約的基礎上,阿根廷也在積極改善與西方國家的關係,透過推動“拉美自由貿易區”、“拉丁語國家經濟合作組織”、“南美市場共同體”等等國際組織的建設與發展,發展多元外交,取得了豐碩的外交成果。從多個方面來說,卡洛斯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外交家與政治家。
雖然東方聞的翻譯水平確實不行,但是根據隻言片語,裴承毅能夠猜到,卡洛斯的基本主張已經發生轉變,不再一味反對透過軍事行動收復馬島,只是不贊成採取過於激進的行動。也就是說,卡洛斯認為應該在做好充分準備之後再採取軍事行動。客觀的說,裴承毅也認為阿根廷應該花更多的時間做好充足準備,不應該盲目採取行動,更不應該在沒有太大把握的情況下發起戰爭。問題是,阿根廷有足夠的準備時間,或者說塞隆等強硬派相信阿根廷有足夠的時間嗎?
等到總統府安排的翻譯開始工作,裴承毅才搞清楚了情況。
卡洛斯與國防部長豐塞卡的爭論已經持續了近2個小時,讓裴承毅倍感驚訝的是,在這場阿根廷內閣政府最高階別的辯論中,卡洛斯更像是國防部長,而豐塞卡則完全站在外交立場上說話。按照卡洛斯的觀點,阿根廷還沒有為戰爭做好準備,除了積極備戰之外,還應該透過外交行動爭取到更加充足的時間,並且讓對手麻痺大意、放鬆警惕。也就是說,非常有必要進行“最後的和平努力”。豐塞卜的觀點卻截然相反,認為阿根廷已經為戰爭準備了20年,阿根廷軍隊隨時都處於戰備狀態,不需要更多的準備時間。更重要的是,美國已經對阿根廷從共和國採購彈藥產生了警惕,並且正在積極行動,如果不能果斷出手,等到英國做好準備,阿根廷就將錯失收復馬島的最佳機會。此時,任何形式上的外交行動都將浪費極為寶貴的時間,帶來無法預料的嚴重後果。
不得不承認,兩人的觀點都有道理。
在政府中出現這樣的分歧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畢竟不同的政治家有著不同的政治見解與政治立場。在此情況下,阿根廷總統塞隆應該在不同的觀點中做出選擇,以最有效的方式維護國家利益。
在此之前,塞隆已經做出了選擇,現在卻因為卡洛斯改變了立場,從反對戰爭變為支援戰爭,不得不重新做出選擇。
觀察了一陣,裴承毅就發現,塞隆肯定很頭痛。
稍微理智一點的話,塞隆就會贊同卡洛斯的觀點,畢竟英國的軍事實力遠遠超過阿根廷,不然馬島爭端也不會拖上幾十年。可是現實讓塞隆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採納了卡洛斯的提議,阿根廷要對付的不是英國的遠征艦隊,而是追討欠款的國際機構,以及因為經濟崩潰而怨聲載道的選民。
阿根廷拖不起,也不能拖。
進入13日凌晨,卡洛斯與豐塞卡的爭辯才在塞隆的干預下宣告結束。雖然沒有爭出個結果來,但是從塞隆的表現來看,豐塞卡佔了上風。
因為會議已經持續了數個小時,所以主持會議的總統助理宣佈休會30分鐘。
這時,總統府秘書找到了裴承毅,帶著他單獨去了後面的貴賓休息室。
見到一百多平米的房間內只有塞隆一個人,裴承毅就知道,阿根廷總統早就知道軍事顧問已經到了,而且需要顧問提供的參考意見。
“裴將軍,請隨意吧。”塞隆的神色有點疲憊,請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