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就不停收買帝國各地的奇人異士,組成自己的暗殺情報班底,並擬好了一套完整的計劃,只等適當時機出現,便一舉剷除掉劉稷和他的內務部取而代之。他的算計精密老到,否則亦不能在七小世家聯盟中高踞首腦之位,只是梁石君怎也算不到太后死期忽至。於是只好把計劃暫時擱淺,等秦當登基稱帝了,再慢慢收拾劉稷,現在兵荒馬亂的,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
由門外走進來的正是劉稷。
他年約三旬,體型高瘦,面目英俊,一身紅得發紫的總管太監官服,兩眼炯炯有神,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凜凜風範和高手氣派。
粱石君見劉稷傲然屹立眼前,好像根本不準備施禮的模樣,不禁勃然大怒,臉上卻若無其事,僅微帶不滿地道:“你來遲啦!”
劉稷微微一笑後,也沒經過樑石君允許,便在他對面坐下來,凝神盯著他,兩眼射出冰冷無情的寒光。
梁石君年老成精,最懂得察言觀色,此時見狀早知不妙,但卻仍沉住氣,不動聲色地坐回椅上,左手悄悄移往扶手旁喚人的拉繩處,想通知守衛齋外的高手進來護駕。可惜他連拽數下。那清脆悅耳的鈴聲亦未響起,而且拉動時手感輕飄飄的,竟是另一頭早被利刃截斷了。
梁石君猶不死心,待要大聲叫喊之際,才張開嘴巴,劉稷右手往他遙遙一指,袖內閃電般激射出一道銀芒,沒入了他的麻穴。
梁石君身體霎時軟成一團爛泥,出溜到了地上。
他又驚又怒。終於色變道:“劉稷,你想造反嗎?”
劉稷再微微一笑道:“造反?梁太師自己知道得最清楚,這些年來,你瞞著太后秘密招兵買馬,圖謀的不正是那種勾當嗎?”
梁石君剛想辯解,忽覺體內一陣火熱難過,竟說不出話來,只用驚恐無比的眼神瞪著劉稷。
劉稷淡淡道:“梁太師,恐怕你到現在亦不明白我為何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對付你吧?本相最喜歡向必死的目標解釋原委,以免他到了地府仍為糊塗鬼,被閻王打入畜生道。”接著好整以暇地道:“兩個原因。一、這是十四殿下的授意;二、我早派人從你乖乖重別梁田玉口中知曉,堂堂梁氏第一高手,竟已走火入魔多年武功盡廢,全憑藥物維持著日常威猛無敵的形象。”言罷又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憑你今時今日的地位權勢,只要安分守己,想得善終輕而易舉,絕不會有任何人冒著不義惡名故意為難的,可惜你的野心太大了,在沒有太后庇佑下,那豈非壽星公吃砒霜——找死嗎?”
內務部最厲害的地方就是,鉅細無遺地掌握著所有官員的各種情報,這使劉稷不但訊息靈通,還可在恰當時間,暗中下手鏟除影響到皇室安危的大臣,眼下的梁石君便是最好的例子,連他也不知不覺著了道兒,無法倖免。
說到這兒,劉稷驀然露出一種詭異絕倫的表情,搖頭道:“當然對外界宣佈時,可怎都不能說你是被秘密處死的,要說你是思念亡女哀慟過度而去。哈,這個藉口不錯吧,我替你安排的,滿意嗎?”
梁石君兩眼瞬間瞪得老大,射出憤怒中夾著驚恐的神色,若他能開口說話,想必肯定要破口大罵一番,然後痛哭求饒吧?
忽然,漱芳齋外不遠處傳來了喊殺聲和金鐵交鳴響。
劉稷長身而起,陰笑道:“時間到嘍!讓卑職親手送老太師上路好嗎?請放心,我練過很多年,並在以百計的目標身上實踐過,保證您不會感覺太難受的,只是呼吸有點困難罷了。不,應該說是肯定會窒息,在十層溼牛皮紙糊上您的大餅子臉後。”
下一刻,梁石君感覺眼前一黑,知道在劫難逃了。
衛旌卓立皇城侍衛宮最宏偉的忠魂殿之頂,俯視著由他親手帶出來的十二名風雲衛,錯落有致地控制了所有制高點,隱隱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圓圈,重重包圍了自己腳下的建築物。
此殿乃遵太祖秦魔舞之命而建的三十六座大型宮殿之一,用以供奉歷年來榮立殊功卻不幸犧牲的烈士靈牌,給後世皇親國戚、文武百官和貴族子弟瞻仰學習,顯示秦氏對英雄的仁厚與敬重。殿高三層,房宇寬敞、雕樑畫棟,壯麗肅穆,裡面常年香火不斷,每逢佳節還會有僧侶講經超度,大吹法螺,晝夜不歇。
面對月照下的侍衛宮,衛旌心生感嘆,前塵舊事,湧上心頭。
他和施峻尹是比鄰而居的童年玩伴,自幼在一起讀書習武,十四歲同時考入魔舞學院騎士系,再一齊以優異成績畢業分配至皇家騎士團。十年來多少次刀山火海槍林箭雨中並肩作戰,更結下了過命的交情,也榮立了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