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頓聞言一愣,心虛地瞅了我一眼沒敢吱聲。不過他這一眼和直接出賣我有什麼區別呀?霎時間,莫瓊瑤和楚山那兩對刀鋒般犀利的眼神,就齊刷刷地落在了我身上,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我輕嘆一聲,雙目默默地掃視城東處處殘垣斷壁滿目瘡夷的景緻,沉聲道:“不錯,那六千顆‘地獄火’式炮彈我們早就收到了,只是礙於我的命令,它們才一直原封不動地保留到現在,沒有投入正式使用。”
“哦?”莫瓊瑤美眸中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是幽怨地看看我一句話也沒說。倒是楚山反應激烈得多,他重重地“嗯!”了一聲,兩個鼻孔呼呼地直喘著粗氣。要不是明擺著打不過我,說不定他真會撲上來狠狠地教訓我一頓呢!
我將二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卻一點也不著急解釋,反倒異峰突起般忽然岔開話題道:“哈·路西法不愧是愷撒第一名將,我真的很佩服他的智慧與勇氣。因為他不但可以看破我們如此逼真的拖延合圍戰術,還能毅然決然地繼續選擇袍哥州作為突破口。唉,換個立場來說,若我率軍攻陷半座袍哥州後陷入了巷戰的泥潭,而眼看著背後四十萬虎狼之師近在咫尺,那是說什麼都沒辦法像他那麼灑脫地說增兵就增兵的。這招將計就計逐個擊破的戰術,果然非常狠辣呢!”
莫瓊瑤雙眸閃動著深邃莫測的光芒,油然道:“唉,他倒是未必能看破我們的計劃,可是卻採取了最正確的策略。師父他老人家曾經說過,哈·路西法一貫的作戰風格就是穩和狠,平生遭遇勁敵無數,莫不栽在他這兩個字下。在過去的一天一夜時間裡任憑我們百般誘惑,他仍巋然不動默默地等待著我們露出破綻,以便給予致命一擊。現在他心知已陷入絕對劣勢,動輒可能全軍覆沒,同時也在最緊要關頭摸清了我們的全部底牌,這才肯使出最後一招殺手鐧。”
我巡視著蜿蜒的護城河水,沉聲道:“公主殿下說得很對,不過卻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哈·路西法的糧草已經所剩無幾了。昨夜突襲大大違背了他平素一貫的穩健作風,據我推斷唯一可能就是形勢所迫,既然繼續蟄伏也要箭盡糧絕,與其被餓死,不如轟轟烈烈地豪賭一場。嘿,我敢打賭,他一天一夜來隨時隨地都想蹦出來和我們拼老命的,可惜‘長鯨’要塞屬軍一直動向不明,這才不敢造次!”
楚山虎軀一震道:“我明白了,哈·路西法以前採取的戰略是,任由我們卡斷所有退路,自己卻集結最精銳部隊,隨時準備對我們做出迅速而有效的狙殺。他奶奶的熊,我們雖摸清楚他的用心,偏是一籌莫展,只能繼續死守袍哥州完全失去主動。因為他麾下二十支精銳師團牢牢抱成一團,不論我們哪一支部隊出馬都難保證一定能夠戰勝他們,而若我方傾力出擊,卻又害怕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被他們趁隙脫離包圍獲得自由。唉,這隻老狐狸真不簡單,從一開始就算得我們死死的。”
我啞然失笑道:“呵呵,話雖如此,我們仍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大必勝條件呢!”話音才落,只聽“啊?”的一聲,莫瓊瑤、楚山一齊愕然望著我,都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現在眼看著都要被敵人逼得棄城而逃了,他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說什麼三大必勝條件,這個傢伙可真不是普通程度的厚顏無恥啊!
聰明如我哪還讀不懂他們倆那點潛臺詞兒,一時間不由得氣湧如山,鬱悶得我差點忍不住就想把原打算保密到最後關頭的破敵妙計說出來了。
沉默片刻,我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從容不迫道:“看來二位天王都不太相信我軍頃刻間就能反敗為勝嘍?”
楚山嘿嘿冷笑不語,滿臉寫著不可能三個字。
莫瓊瑤秀眸似笑非笑地瞅著我,似是猜到了我定有一招殺手鐧能夠瞬間扭轉局勢,卻一時半刻想不透具體詳情,只好採取觀望態度。
最尷尬的莫過於多爾頓,他輕輕地乾咳數聲,半句話也不敢搭茬。雖然他名義上是第五艦隊代指揮官,可新官上任威信缺缺,而且位階仍屬統領一級,所以在天王級大佬們面前根本沒有發言權,只有乖乖聽命的份兒。另外我曾命他做過的一些事涉及到“賭約”的最關鍵部分,所以此刻就算給他天做膽子,也不敢冒著得罪我這個“真命天子”的風險說出來的。
眾人正踟躇間,一名傳令兵飛也似的跑過來,躬身施禮道:“啟稟殿下,西坡寺——南坪——板橋一線防禦陣地全部失守,目前第五艦隊第一陸戰軍團殘部正退往新塘——巖口子——鴉鵲水一線,與第六艦隊第一陸戰軍團匯合。安樂溪軍長鑑於敵人勢頭太猛,希望能夠得到您的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