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明蹲在那裡,叭嗒著嘴裡的煙看著謝聾子做著這一切。謝聾子做一切時,從不迴避什麼,一切都那麼自然真誠。
鄭清明有時暗自責備自己,自己為什麼沒有想到像謝聾子那樣對待柳金娜。柳金娜的雙腳先是在謝聾子的懷裡掙扎一番,謝聾子就用了些力氣不讓柳金娜掙扎。最後柳金娜的雙腳就停留在那裡。謝聾子捧著這雙腳,有如捧著一對聖物,一股巨大的溫暖順著柳金娜顫抖的腳尖流遍了他的全身,他的整個身心也隨之顫慄了。謝聾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
“咋就讓這好人聾了咧?”鄭清明背過臉去,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衝柳金娜說。
“聾子,你是好人。”柳金娜大聲地衝謝聾子說。
“天咋就這麼冷咧,一點也不替我們這些人想想。”謝聾子說。
“聾子,你下輩子一定能討個好女人。”柳金娜的眼圈紅了。
“等開春了,你這凍腳就好咧。”謝聾子望著暮色漸濃的天空說。
“聾子,聾子,你跟我們跑出來受這罪於啥?”
“明天我揹你,鄭大哥還要養足精神打仗咧。”謝聾子孩子似地做著射擊的動作。
“聾子,聾子喲。”柳金娜聲音哽咽著說。
天邊亮起了幾顆星,夜色終於走進了這一方世界。
柳金娜倚在鄭清明的懷裡睡著了,整個抗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