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整。”
老包就撲上去,撕咬著女人。女人哀叫著,似殺雞。忙活了一陣,老包回過頭悲哀地說:“大哥,我咋就不行哩。”
花斑狗在一旁也說:“我也不行,渾身直哆嗦。”
魯大就說:“那就不整咧,掏她的腸子,餵狗。”
老包就從身上往出掏刀子,一邊掏一邊說:“操你媽,日本人,便宜你了。”
女人一聲慘叫後,便不動了,老包的一雙血手顫抖著。
這時,躲在外面的小鬍子驚呼一聲:“日本人。”
槍聲便響了起來。
三個人一起衝出去。一行人邊打邊撤,快離開三叉河鎮時,老包突然趴下了。
花斑狗就喊:“你咋了?”
老包就說:“操他媽,日本人把我打上了。”
後面的槍聲仍在響著,日本人的叫聲,狗的叫聲響成了一片。
魯大一彎腰背起老包就跑。
天亮的肘候,他們回到了老虎嘴。老包渾身流滿了血,血凍在衣服上,像一件鎧甲。老包的臉青灰著,老包的嘴唇在動。老包就說:“日本人十巴……我……上了……日本女人……沒整上……操他媽……”
老包話沒說完就不動了。老包的身體像他身上的血衣一樣一點點地硬了起來。
花斑狗撲過去,抱住老包就喊:“二哥,你睜眼咧,日本女人咱還沒整咧,下次一定整上。”
圍在周圍的小鬍子們一起也都哭開了。
魯大沒有哭,他在石洞裡走了兩趟,突然一拳打在自己的頭上,他喊了一聲:“操你媽,日本人。”
“操你媽,日本人。”花斑狗也瘋了似地罵。
聲音在山洞裡迴盪了許久。
5
那天晚上,鄭清明在抗聯營地的窩棚裡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紅狐的叫聲,紅狐的叫聲仍那麼悽慘,可他聽起來卻是那麼親切。他醒來的時候,仍覺得自己是住在大金溝後山上的木格楞裡,躲在他身邊的不是柳金娜而是靈枝。他有幾分驚喜地推醒身邊的柳金娜說:“聽,紅狐又叫了。”
“啥紅狐?”柳金娜迷糊著眼睛問。
鄭清明這才清醒過來,身邊躺著的不是靈枝而是柳金娜,靈枝已經死了,是掉到井裡淹死的。鄭清明醒了便再也睡不著了,他坐在草鋪上,看著窩棚裡漏進幾許外面清明的月光,他想念著和紅狐周旋的日子。他的生活改變了,紅狐也隨之消失了,彷彿紅狐早就盼望著他這一天,一直看著他家破人亡,然後滿意地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他似乎看見紅狐躲在遙遠的什麼地方,正猙獰地衝他笑著,那是一種復仇的笑,他打死了紅狐的兒女,紅狐也讓他失去了父親和靈枝。
他又看見了身邊的柳金娜,柳金娜依偎著他香甜地睡著。當初他並不想接受柳金娜,可他聽完了柳金娜的身世後,他便有些同情她,同情這個異國女人。他萬沒有料到柳金娜會義無反顧地隨著他在山上東躲西藏。
有幾次他對柳金娜說:“你走吧,跟著我不會有啥好日子。”
柳金娜瞅著她,藍眼睛裡便蘊滿了淚水。半響柳金娜搖搖頭說;“我嫁給你就是你的人,我哪也不去。”
鄭清明就呆望著柳金娜,彷彿他又看見了活著的靈枝,靈枝也曾對他說過這樣的話。鄭清明就在心裡感嘆一聲;“女人吶。”
抗聯支隊沒有行動的晚上,整個營地都很安靜,卜成浩和朱政委兩人研究下一步的作戰計劃,其他的人便都回到各自窩棚裡,早早地歇下了,他們知道怎樣儲存體力,留待下一次更艱苦的戰鬥。
鄭清明和柳金娜也躺下了,柳金娜就偎在鄭清明的耳邊小聲說:“我想給你生個孩子。”這句話讓鄭清明很感動,但他很快又清醒地意識到了眼前的處境。眼下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怎麼能有孩子呢?父親死時,那時他就想讓靈枝懷上孩子,最好是男孩,只有男人才能扛槍進山,和那隻紅狐世世代代地爭鬥下去。他希望自己的後代,一個接一個地從靈枝的肚子裡生出來,繼承他的事業,子子孫孫地戰勝紅狐。可靈枝卻死了,靈枝死了,仍懷著他的孩子,他相信那是個男孩。可靈枝連同她肚裡的孩子一同被紅狐引誘到了水井裡。他相信這一切都是紅狐造成的。那時,戰勝紅狐的信念,不僅沒有在他心中弱下去,反而更強烈了。以前戰勝紅狐只是一種生活中的慾望,此時,已是帶著仇恨了。
一切的變故都緣於日本人。魯大燒了他的房於,把他趕到山裡,他卻不恨魯大。要是沒有日本人,他可以有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