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居伊老爹負責賣畫。一個人也不要跟買主打交道。”
“他們怎麼還不來呢?”盧梭問,“時間已過了。”
牆上的時針愈移愈近六點,這群人也愈來愈緊張。最後,一切玩笑全停了下來。他們的眼睛盯著門。緊張的感覺攫住了他們。
“我在巴黎整個批評介面前,在‘獨立沙龍’裡展出時,也沒有過今天的這種感覺。”修技喃喃道。
“看,看!”盧梭悄聲說,“那個人,穿過街來了。他是朝這兒來的。他是一個吃客。”
那人走過諾萬飯店,消失了。牆上的時鐘敲響六下。最後一下時,店門開啟,進來一個工人。他穿得破破爛爛。疲憊的線條在他的雙肩和背上往裡往下地寫著。
“現在,”文森特說,“我們可見分曉了。”
那個工人懶洋洋地走向店堂另一邊的一張桌子,把帽子報上衣帽架,坐下來。六個畫家伸長脖子,望著他。那人細細看了一下某單,點了一客當天名菜,不一會兒便用一隻大湯匙舀起場來。他沒有從盆上抬起他的眼睛。
“啊,”文森特說,“真奇怪。”
兩個制金屬薄片的工人走進來。老闆向他們打招呼。他們發著牢騷,揀最近的椅子坐下,立即對白天發生的一樁事情開始了一場激烈的爭辯。
飯店慢慢地坐滿。有些女人由男人伴隨進來。似乎人人都有自己的固定座位。他們首先看的是選單;某一端上來,便一門心思地吃起來,頭也不抬。飯後,他們點起菸斗,談天說地;翻開報紙觀看。
“先生們要上菜了吧?”侍者問,七點鐘左右。
沒人回答。傳者走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進來。
當他把帽子摜上衣帽架時,注意到盧梭的在叢林中向外窺望的老虎。他指給同伴看。畫家桌上的人都僵硬起來。盧梭半個身子站了起來。那女人低聲說了些什麼,笑了笑。他們坐下,頭並頭地仔細觀看選單。
八點一刻,侍者不問一聲便把場送上來。沒有一個人碰一碰。湯冷了,詩者便端開。他送上當天名菜。洛特雷克用餐叉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