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1 / 4)

小說:梵高傳 作者:北方刷刷

這樣他方能為幾幅真正的油畫創作湊集足夠的習作。從他的畫上被奪去化在家庭開銷上的每一個法郎,都使他感到懊惱。她則對從家庭開銷上被奪去化在他繪畫上的每一個法郎,大為不滿。這是他們生活上的一個鬥爭。一月一百五十法郎,只能夠應付他一個人的吃、住和繪畫材料,要使這點錢養活四口人的企圖,雖然是堂皇的,但卻是不可能的。他開始向房東、鞋匠、雜貨店、麵包師和繪畫顏料店欠債。要解決這個難題,泰奧卻缺少錢款。

文森特寫了封懇求的信。“你能否把錢在二十日以前寄來,至少不遲於二十日。我手邊只剩兩張紙和最後一點粉筆了,我沒有一個法郎可用來僱請模特兒和買吃的。”他一個月要寫三封這樣的信,當五十法郎寄到時,他早已全欠下店主了,就這樣前吃後空。

泰奧的“病人”的足疾要動手術。泰奧將她送往一家好醫院。同時他寄錢給紐南的家裡,因為新的教友很少,泰奧多勒斯的收入不夠維持家用。泰奧要維持自己和他的病人、文森特、克里斯廷、赫爾曼、安東和紐南一家的生活。他的薪水連一個生丁也多不了,所以無法再給文森特一個額外的法郎。

最後,在五月初,事情終於發生了:文森特只剩下了一法郎,一張破碎的措條已經被一個店主退還。屋裡連一口食物也沒有。泰奧的下一期的錢至少還有九天才能寄到。他十分害怕把克里斯廷那麼長時間地放在她母親的手中。

“西恩。”他說,“我們不能讓孩子們捱餓。你最好把他們帶回你母親家去,直到泰奧的信寄來。”

他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轉著同樣的念頭,但都沒有勇氣明說出來。

“好,”她說,“我想只能這樣了。”

雜貨商收下那張破借條,讓他賒了一點黑麵包和咖啡。他將模特兒帶進家來,把錢欠一欠。他變得更神經質了。他的畫不稱手,畫得索然無味。他餓著肚子。對經濟的不斷擔心威脅著他。他無法不作畫過活,然而,每一個小時的繪畫都在告訴他:他在失敗。

第九天的最後一天,在十三日,泰奧的信和五十法郎及時寄到了。他的“病人”已動過手術,他把她養在私宅中。經濟上的緊張也在威脅著他,他也感到沮喪。他寫道:“我擔心以後恐怕無法再答應什麼了。”

那句話差不多使文森特失魂落魄。泰奧是不是說他無法再寄錢了?不寄錢還不是太壞的事情。但是,這是不是說,從文森特每天寄給他以表示自己作品在進步的速寫中,他的弟弟得出結論:他是沒有才能的,毫無希望的呢?

他整夜未能閤眼,為此事擔憂,他接連不斷地寫信給泰奧,求他解釋清楚,並排命考慮維持自己生計的辦法。毫無辦法。

他去看克里斯廷,發現她和母親、兄弟、兄弟的情婦以及一個陌生男人在一起。她在抽黑雪茄,喝杜松子苦艾酒。她似乎根本沒有回到申克韋格街去的念頭。

在母親家裡的九天,她原來的生活習慣——毀滅性的生活方式——恢復了。

“我要抽雪茄就抽雪茄!”她嚷道,“如果雪茄是我自己買的,你就沒有權利叫我不抽。醫院裡的醫生說過,如果我想喝杜松子苦艾酒,就可以喝。”

“對,那藥……使你開胃。”

她爆發出一陣悅耳的笑聲。“藥!你真是——!”這種話自從他們相識以來還沒有講過呢。

文森特處於十分敏感的狀態中。他忍不住光起火來。克里斯廷亦不甘示弱。“不要你再關心我!”她大叫大嚷,“你連吃的也不給我。為什麼不去多掙幾個錢呢?你是個什麼樣的該死的男人?”

嚴冬滯留不去,春天遲遲不至,文森特的情況愈來愈壞。他的債務不斷增加。因為飲食不正常,引起了反應。他無法嚥下一口食物。胃裡的不舒服影響到牙齒。痛得他徹夜無法入眼。牙痛擴及到右耳。右耳整天價地痙攣地抽搐。

克里斯廷的母親開始來他們的家,和女兒一起抽菸,飲酒。她不再以為克里斯廷會幸運地結婚。有一次文森特發現她的兄弟也在,當文森特一進來,他馬上溜出門去。

“他來幹什麼?”文森特向,“他要你幹什麼?”

“他們說,你要攆我走。”

“你知道我決不會那樣做的,西恩。只要你願意留在這兒,我就不會。”

“媽媽叫我走。她說,我留在這兒連吃的也沒有,對我沒有什麼好處。”

“那你到什麼地方去呢?”

“當然是回家。”

“把孩子們帶回那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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