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袍的他又不得不率師跨入一場驚心動魄的國際戰爭風雲中。
入夜,北京的國慶焰火剛剛熄滅,歡慶的人們還未完全離開天安門廣場時,中南海頤年堂,毛澤東和中央領導人已經在充滿緊張嚴肅的氣氛中討論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面臨的嚴峻局勢。聶榮臻向大家通報:這一天,李承晚軍隊大舉越過“三八線”。
這一天,麥克阿瑟向朝鮮發出最後通碟:“我,聯合國軍總司令,要求你(朝鮮人民軍總司令)和你指揮的軍隊,接受由我委派下的軍事監督。無論在朝鮮什麼地方,立刻放下武器,停止敵對行動。”中央領導人討論通宵,一直到天朦朧亮,方才散會。
毛澤東回到菊香書屋。打,還是不打,他左思右想,不能人睡。
毛澤東經歷了22年的戰爭生涯,他剛剛用小米加步槍,把用美國的飛機加坦克武裝起來的蔣介石趕下海。但是作為直接交戰對手,雙方都是陌生的。
他認為,美帝國主義是紙老虎,從戰略上說,完全輕視它;從戰術上說,重視它。美國現在還有力量,手中擁有原子彈,目前,敵人正向鴨綠江邊北進,直接危及中國的安全,不能坐視不管。
毛澤東服過3次安眠藥,仍然睡不著覺,又從床上爬起來,一支菸接一支菸地吸,一杯茶接一杯茶地喝。
10月2日凌晨2時,他給高崗、鄧華髮去急電:“(1)請高崗同志接電後即動身來京開會;(2)請鄧華同志令邊防軍提前結束準備工作,隨時待命出動,按原定計劃與新的敵人作戰;(3)請鄧將準備情況及是否可以立即出動即行電告。”他建設新中國的宏願剛剛起步,就被髮生在朝鮮半島的激烈戰爭打斷了。此時,他已經下定出兵朝鮮的決心。
聶榮臻後來回憶:對於打不打的問題,毛澤東同志也是左思右想,想了很久。毛澤東同志對這件事確實是思之再三,煞費心血的。不是毛澤東同志好戰,問題是美國已經打到我們的國境線上了,不打怎麼辦?!就這樣,我們定下來要打。決策一定就要全力以赴,必須爭取戰爭的勝利。如果不是毛澤東同志這種偉大的革命膽略和真知的見,不是對黨、對我們的軍隊和人民具有堅強的信心,是作不出這個具有歷史意義的決定的。
10月2日15時,頤年堂,毛澤東、朱德、劉少奇、周恩來、聶榮臻等以及剛剛趕來的高崗繼續開會。
毛澤東先拿出一份電報對高崗說:這是金日成發來的急電,我們都看了,你再看看。
大家各抒已見後,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毛澤東。他們對毛澤東的絕對信賴和崇敬,是在幾十年的革命鬥爭中形成的。在他們眼中,毛澤東身上蘊藏著一種無法戰勝的力量,一種能夠改變世界、改變歷史的力量。
毛澤東的對手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朝鮮戰爭期間擔任美國副總統的尼克松認為:他同時還具有能吸引狂熱追隨者的領袖人物的超人魅力,以及藐視巨大困難的意志力,毛澤東的領導才能來自於他的堅強意志……由於具有這些品質,他才有可能激勵他的同志們去完成像長征這樣的史詩般的業績,使他的同志們成為一支幾乎是不可戰勝的隊伍。
因缺覺和疲勞而眼睛泛紅的毛澤東,堅定地宣佈了一個舉足輕重的決策:“我們決定用志願軍的名義派一部分軍隊至朝鮮境內和美國及其走狗李承晚的軍隊作戰,援助朝鮮同志。
我們認為這樣做是必要的。因為如果讓整個朝鮮被美國人佔去了,朝鮮革命力量受到根本的失敗,則美國侵略者將更為猖厥,於整個東方都是不利的。“出兵入朝時間定在10月15日。
出兵參戰的決策確定後,毛澤東考慮到中國參戰後戰爭形勢可能發生變化,就提出了必須作兩手準備的戰略思想。他說:“既然出動中國軍隊到朝鮮和美國人作戰,第一,就要能解決問題,即要準備在朝鮮境內殲滅和驅逐美國及其他國家的侵略軍;第二,既然中國軍隊在朝鮮境內和美國軍隊打起來(雖然我們用的是志願軍名義),就要準備美國宣佈和中國進入戰爭狀態,就要準備美國至少可能使用其空軍轟炸中國許多大城市及工業基地,使用其海軍攻擊沿海地帶。”毛澤東輕輕地吐出一口煙霧,繼續說:“這兩個問題中,首先的問題是中國軍隊能否在朝鮮境內殲滅美國軍隊,有效地解決朝鮮問題。只要我軍能在朝鮮境內殲滅美國軍隊,主要是殲滅其第8軍(美國的一個有戰鬥力的老軍),則第二個問題(美國和中國宣戰)的嚴重性雖然依然存在,但是,那時的形勢就變為於革命陣線和中國都是有利的了。”毛澤東設想了最壞的結果:“中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