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的蠢貨正巴不得有個機會殺一殺我的鋒芒;所以他才在我臉上打了一巴掌,把我逐出講經堂,送我走上了通往基督十字架的歷程。
我依然記得那一段經文:第一百一十一頁,題目是《逾越節的祭禮》。我依然記得它的內容:魔鬼,以及避鬼、鬥鬼、驅鬼的法術。我依然記得我捱打的原因。我問道:“但是,萊扎老師,是不是真有魔鬼這種東酉呢?”我依然記得,當我給打得暈頭轉向、兩頰疼得火辣辣地躺在地上時用B個大鬍子蠢貨向我大聲咆哮說:“起來!滾出去!可惡的異教徒!”於是,我踉踉蹌蹌離開學堂,走進了白雪覆蓋著的陰沉淒涼的奧斯威辛。
我那時十五歲。對於我來說,奧斯威辛那時是個很大的城市,克拉科夫這個堂皇的大都市我以前只去過一次。我們的村子梅得齊斯——沿著維斯杜拉河逆流而上,大約走上十公里,就能到達那裡——那兒的房子全是木板房,那兒的街道全是彎彎曲曲的泥濘小道。甚至梅得齊斯的教堂——我們小孩總是象避開麻風病院一樣遠遠避開它——也是一座木板房。 奧斯威辛卻有平坦的大街;一個大火車站,許多磚石造的建築,許多玻璃櫥窗裡料火通明的商店,幾座石頭造的教堂。
我對這座城市很不熟悉。在法典學堂,我們過著嚴格的兵營式生活,除了學堂對面和我們矮小宿舍以及老師住家緊相毗鄰的幾條小街小巷,我們幾乎足不出戶。但是反抗的怒火那天把我帶出了�